钱谦益哈哈一笑,伸手拂了拂她的刘海,道:“我爱卿发黑而肤白也!”
柳隐瞟了他一眼,道:“我爱夫发如妾之肤,肤如妾之发也。”
……
方临一行租了船,过去。www.bolanshuji.me
“淮安方子敦求见,那个写出《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方子敦?快请!”
“妾倒是更喜欢那位方先生的三国、西游、封神、白蛇。”
钱谦益乃是‘江左才子’,对如方临这般名人,自是欢迎;柳隐曾身陷风尘,曾说过‘非文人名士不结交’,也不会拒绝。
可以说,以方临如今的名声,无论到了哪里,何等名妓,见面都不会有门槛。
方临一行被邀请上船,见到了钱谦益、柳隐,钱谦益不必说,两鬓变白,蓄着长须,看模样五六十岁;柳隐则是妙龄少女,寒风吹着红色衣衫,使她玲珑曲线毕现,仿似要乘风而去,在西湖一方山水映衬下,更显楚楚可怜之极。
她虽看去娇小玲珑,弱不禁风,性子却倜傥风流如名士,跟在钱谦益身后,毫不拘谨,盈盈一礼:“见过方佥事大人!”
米西跟着而来,见到柳隐,都为这种东方女子的美震撼。
方母、田萱、秋秋等女人、小孩儿,都是怔然,觉得对方好看。
“近日西泠夸柳隐,桃花得气美人中。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方临敬了夫妻俩一杯酒,这杯酒更多是敬后者,敬对方性情、气节,前世历史人物仿佛与眼前之人重合:“祝贺二位了。”
“哈哈,世人都以为,一个快六十的老头子,娶了位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殊为可笑。可真正相爱,才知什么道德礼法,什么世俗偏见,都是虚妄,只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即便是年龄相差几十岁,又怎么样呢?”钱谦益笑道。
“天下有一人知己,死而无憾。”柳隐神采飞扬。
方临看着两人,不论将来如何,至少此刻两人是般配的,世人的碎言他去说,这是天上的爱情,也从此事更看到了大夏如今的自由、开放。
他没有多留,一盏酒后就是离去,似乎过来,只是为了见两人一面,道一声贺。
“倒是个奇人。”
“能名传天下之人,自有其风采。”
……
辞别钱谦益、柳隐夫妻二人,继续游玩。
“那个姑娘的美,就像是西湖水一样!”米西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是,我看相比那位江左才子,临弟似乎对那位柳姑娘更重视。”
“萱姐敏锐。那对夫妻,说不得都是能在青史上留下名姓的人物,甚至,后者会比前者名气更大。”
方临笑道:“不说他们,我们游玩自己的吧!”
……
从临安离开,方临一行取道江阴,他打算去赐福寺见一见当初那位救治了方父、方母的莲舟和尚。
到达江阴,这日已然是傍晚。
方临一行来到赐福寺,说明来意,在一个小沙弥引路下进去。
莲舟和尚的模样,比起当初苍老许多,此时,正在寺院屋檐下,坐在一把小凳子上,摆弄着自己的物什,做着一把紫砂壶。
这个时候,月光下,院前一棵老银杏,古朴苍劲,遒劲的树干在淡淡的银白色月光下,尽显岁月之沧桑,特别是树干处的树瘿,端的是鬼斧神工。
莲舟和尚一边看向那棵老银杏,一边下意识照着树干处的树瘿,捏着茶壶之形状。
方临看到对方此时的状态,阻止了想要出声的方父、方母等人,一同安静等待。
这一刻,没有任何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在茶壶胚胎旋转中,无声地流逝。
当做好这把紫砂壶,莲舟和尚从这种状态中回神,看向制作出来的茶壶,只觉远远超出了自己正常水平。
这时看到了方临一行来了,请他们坐下,他又看向这把紫砂壶,笑道:“说来,也是缘分,方居士你们到来,老衲正好心有所感制成了这把紫砂壶,物赠有缘人,它就赠予檀越吧!”
方临不太懂紫砂壶,却也莫名觉得这把紫砂壶好,问道:“法师,这壶何名?”
莲舟和尚看了看院中那棵老杏树,道:“老杏伴明月,桃花供春神,就叫做‘供春’吧!”
方临闻言一惊,没想到前世名满天下的‘供春’紫砂壶,竟然就在自家见证下这么出现。
他道了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千两银子相赠,请莲舟和尚收下。
方父、方母也是感谢,莲舟和尚无奈,只说当作香火钱,作为修缮寺庙种种,方才收下。
“法师,怎么不见静闻?”方临问道。
静闻,就是当初跟在莲舟和尚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