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第二天一清早高克俭就醒了,内心中的苦恼似乎就连在梦中都萦绕不去,让他很难进入舒适的深眠。&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好大的一口叹气呢。”妻子苦笑着递上一杯绿茶,“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能跟作为妻子的我说说吗?”
“就算跟你说也……”高克俭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又咽了回去。
跟妻子说这种事关天下未来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结果只是让夫妇两人一起烦恼罢了,高克俭最初心里面是这么想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人,和其他人一样他同样会被压力压垮,正是这种时候他才需要找个人来倾诉吧。
“肯说了?”妻子笑着坐到高克俭对面,老夫老妻之间常常默契到彼此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心意。
“啊,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高克俭点点头,把自己在这些日子间的困扰讲给了妻子。
帝国未来的道路必须做出选择,而作为主导这条道路的人高克俭不但要在有生之年对它负责,恐怕在死后他的声名和这条道路也要被捆在一起,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好是坏。
但是现在高克俭已经没有时间去犹豫了,没有决定道路就无法制定改革的大框架,忙活到现在高克俭处理的也只有一些细节问题而已,而帝国的下一场内战已经入箭在弦上,如果不在战争爆发之前做出尝试,日后他就必须拿整个帝国来当新道路的试验田。
“确实是就算跟我说了也搞不懂的东西啊。”妻子露出些无可奈何的表情,以她一个专职主妇的见识和知识来说,能够让高克俭感到棘手的事情她更是帮不上忙。
“所以才不愿意跟你说啊,说出来只是让多一个人感到困扰而已。”高克俭忍不住又叹口气,“抱歉我实在是需要找个人来倾诉,这种事能说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连侯爷也不行吗?”妻子问。
“主公他……怎么说呢?”高克俭仔细地斟酌着用词,“主公正是因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的道路才选择了把包袱丢给我吧。主公是军事的专门家,行事难免染上军队的习性,尽管在外人看来主公在政治上也是一位明主,那不过是托了主公天纵英才的福分和老侯爷、主母在背后的帮衬而已。实际上主公对政治这条道路缺乏兴趣也不想在上面走出太远,他还是更喜欢和个人打交道而不想自己的朝廷变成那种大家都装腔作势的场合。”
“作为朋友和上司最好的选择了,作为统治者却不那么合格呢。”妻子的评论和客观也很辛辣。
“就像你说的。”高克俭耸耸肩膀不作否定,“不过正因为是这样我才能够在主公身边发挥我最大的价值,不是么?如果主公本人就是精于政治算计的人,像我这种满肚子都是计策的家伙肯定会遭到忌惮和提防,当初我就是看出了这点才选择加入主公帐下啊。”
“嗯?听夫君你这么一说的话……”妻子好像在高克俭的感慨中得到了什么启发。
“怎么了?”高克俭注意到妻子的反应,自己聪慧的妻子偶尔会给出如同天启般的建议,就像当初高克俭苦恼自己在天水张家中该如何自处时的提议那样,所以他不会把妻子的言语视若等闲。
“夫君,我对府里的事情不算特别清楚,不过老侯爷应该是位精于政治的大人吧?”妻子又问道。
“诶,是这样没错。”怎么忽然提起来老侯爷了?
“以前我听夫君提起过,侯爷能够上位要多亏了老侯爷的一手安排,也就是说老侯爷之所以选择让侯爷继位应该是认定了侯爷能够把老侯爷的期望付诸实施,对不对?”妻子支起下巴继续发散着思维。
“你的意思是……啊!”高克俭可不是个笨蛋,被提醒到这种程度他已经理解妻子在想什么了。
与误打误撞般登上高位的愣头青杨希恩不同,杨新罗是头这辈子都沉浸在阴谋诡计之中、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万全计划的老狼。既然杨新罗选择杨希恩继承定远领,肯定是因为他已经看出来杨希恩的政治理念和自己的政治理念合拍并且认为杨希恩有能力将其付诸实施,也就是说在把杨希恩扶上定远侯的位子之前,杨新罗应该在自己的内心中已经对“帝国未来应该走哪条路”这个问题有了答案才对!
“想通了?”妻子只是懵懵懂懂地有个想法,看到丈夫一脸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样子,她就知道丈夫已经把自己模糊的想法厘清并转化为了具体可行的计划。
“嗯,多亏你了!”高克俭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的跑一趟老侯爷的宅邸!”
“喂,至少把早饭吃了啊。”眼见着丈夫一溜烟地跑走了,妻子只能无奈地苦笑。
——稍后·杨新罗宅邸——
“真是难得啊,找老夫有事?”杨新罗在轮椅上眯缝着眼睛,用孤狼般的尖锐视线盯着这个定远府现在最忙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