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三杯茶,我们一人一杯,你选一杯?”溪元澈睁大眼睛问。
“是的,两位先选,不论你们选择哪一杯,老朽都会选择剩下的那杯,然后一饮而尽。”老人笑眯眯地说,面前的毒茶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致。
“有茶没有茶点怎么可以?幸好我带了些桂花糕。”溪元澈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纸包,一阵桂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纸包里面是已经快被压碎的桂花糕。“王爷,这个可是四海楼的桂花糕呢。只可惜碎了,一人一把碎末,将就着吃吧。”说罢自己拿了一撮,塞给拓跋曜了一撮,又递给那个白胡子老者。
那老者看着眼前一脸白净秀气的年轻公子不顾形象地舔着着手里的桂花糕碎末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诧异这一杯茶下肚可能就不在人世了,怎么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无厘头的只想着吃?
看着溪元澈随手拿了一个紫砂茶碗,一口桂花糕一口茶,吃的不亦乐乎。拓跋曜心中感慨万分,如果去选择喝茶,那么这个桂花糕或许就是他在人世间吃的最后一餐。如果放弃比赛,那么他这一生都会被人耻笑。他心中大喊:“我拓跋曜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让人有机会对我如此耻笑。”想到如此,他忽觉得自己释然了。也随手拿起一个紫砂茶碗,一边喝茶,一边吃着桂花糕。看着溪元澈天塌下来都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不知道他是真的自信还是真的傻。无论是哪样都够让他佩服的。此时换做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吓得脸色苍白,手脚发抖了吧。怎还会如此兴致勃勃地吃东西?这个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以后要是有幸出了这塔,定要把这个人安排在自己身边,哪怕会被别人认为他有断袖之癖,那也无所谓。堂堂琨王何时在乎过别人的言论?
那个老人见两个年轻人喝完他们杯中的茶,苦笑着摇了摇头,尝了一口桌上的桂花糕,把剩下的那碗茶一饮而尽。这桂花糕口感真的不错。
“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溪元澈拍了拍手,又掏出个帕子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准备走。拓跋曜觉得身体没什么异常,也跟着站了起来。
看着即将离去的两个人白胡子老人大骇“怎么?你们怎么都没事?你们中的,可是……”
“销魂散是吗?霍伯伯”溪元澈打断了老人的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让老人看了大惊失色。
“你怎么知道是销魂散?这世间真正见识过销魂散的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姓霍?”老人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好像毒药毒性发作了。“还有……这个毒药怎么会在我身上发作?”说完,那老人已经瘫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二十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王霍晟就是您老人家吧?”溪元澈走到老人身边,却一点都没有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你这个娃娃倒是厉害,居然连老夫的名字都知道。”霍晟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你究竟是谁?”
“其实这三杯茶里都没有毒。所以选择哪一杯都无所谓。真正有毒的是香炉里的熏香。所以无论我们选择哪一杯,结果都是死。对吧?霍伯伯?”溪元澈走到茶台前,用帕子垫着手,打开了熏香炉。
“哈哈哈”霍晟仰天大笑,“没想到老夫研究了三年的销魂散居然能被人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小娃娃,快告诉我你是如何解毒,又如何让老夫中毒的?”霍晟虽然嘴角已经开始渗血,但还是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这香炉中原本应该是女儿香,不过女儿香本应是清幽恬淡的香味,你这香炉里,那种香味多了一份浓烈。应该是放了些别的东西,而能有这个味道的,应该是以夺魂草为主要原料的销魂散。我猜的对吗?”
“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知道夺魂草。除了司步久那个老匹夫居然还有人对毒药这么感兴趣,哈哈哈,看来我真低估了年轻人啊。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解毒的?”霍晟又吐了一口血。坐在茶台前的溪元澈依旧一眼都没看躺在地上的老人,更没看楞在一边的琨王拓跋曜。
“吃点心的时候啊。那碎散的桂花糕已经被我撒上解药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的把我最爱的桂花糕揉碎了拿给别人吃?”溪元澈从香炉里倒出一些烟灰于手帕上,然后小心包好,小心揣到怀里。“顺便说一下,你事先吃的解药遇到我的桂花糕就变成了另一种毒药。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而无往非礼也。”
“你叫什么,老夫是个将死之人了,总要让我死的瞑目,让我知道自己死在谁手里了。”霍晟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了,但是他还是想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知道自己栽在什么人手里了。这个少年有勇有谋,遇事沉稳,若他去了宫里面,里面蠢蠢欲动的那位估计也要麻烦了。
“你还死不了,所以就不用知道我叫什么了。解药就是香炉里的烟灰。”溪元澈站起身,给拓跋曜了一个眼色,然后向躺在地上的那位抱了一下拳,说“霍伯伯,晚生这关已经过了,这就告辞了,您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从塔顶的小门走了出去。拓跋曜跟在溪元澈身后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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