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光华阁,红袖不解地问:“主子明天真的要跟大夫人他们去寺里小住吗?”
罗溪逗着小狮子问:“怎么?有什么疑问吗?”
“按理说我不该对主子的决定有质疑的,不过大夫人以前对主子那么不好,怎么忽然又说起亲情来了?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红袖慢慢说着自己的分析。
罗溪听后嘴角上翘了十五度说:“小丫头不错,有长进,知道用脑了。”
红袖焦急地说:“主子,你就别逗我了。”
“今天大夫人若是顺了罗卿伊的话,我倒是不觉得奇怪了。忽然生变,定有古怪。看来这次去寺中修行可是要不太平了。”
“去收拾下行礼,衣服要带素净颜色的,清心丹,还魂丹,沁香草都带着点,还有后院坛子里的桂花酿也带一坛。红袖,明天一早你和我坐小山子的马车走。告诉雪貂,让他跟着大夫人的马车,我怕他们会耍什么花样。”
第二天一早,小山子就赶着马车沿着官道去了千佛山。一路上凉风阵阵,虽然没有鸟语花香的风情,但是秋天的红叶,偶尔看到路旁庄家地里收获的粮食,也别有一番风景。临近千佛山脚的时候感觉路上的善男信女多了起来,看样子很多都是去上山拜佛的。带着供果,烧的香。还有的带了为放生的鱼还有公鸡。
“小姐,行行好吧……”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红袖掀开帘子一看,是一个穿着满身补丁衣服的妇人,那补丁花花绿绿,大补丁上有小补丁,都看不出原来衣服的颜色了。她手里还包着一个不满三岁的男孩。正在哭,而且哭的有气无力的。两人都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小姐,行行好吧。”这次妇人直接拦到了马车前。“小姐行行好,我们是江北来的难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倒还好,能给我这个孩子一口吃的吗?”
罗溪看着那两人倒是可怜,便让红袖给那妇人递了两包点心。随口问:“你们家里人呢?”
那妇人拿着点心眼神一暗,说:“好大一家子人,走的走,散的散,现在就剩下我和这苦命的孩子了。”
罗溪又让红袖给了那妇人一点散碎银子。那妇人千恩万谢,说是救了她家孩子的命,还非要把自己随身带的佛珠给罗溪,说是保佑好人一生平安。罗溪本要推辞,但是妇人非常坚持。
罗溪示意了一下,红袖立刻拿了个托盘在妇人面前说:“我们家小姐领你的心意了,把手链放在这上面吧。”
那妇人还要坚持亲手把佛珠给罗溪戴上。红袖一怒,厉声道:“你可知我家主子什么身份?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能随便碰的吗?小姐领了你的心意就好了,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那妇人见了红袖如此厉害,也吓得往后一哆嗦,把佛珠放在托盘上,抱着孩子就走了。
红袖刚要拿起那佛珠,就被罗溪拦住了,道:“用帕子把手链包着,多包几层,然后用酒把手好好洗干净。刚才这个托盘扔了不要。”
红袖问:“主子,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罗溪眼睛一眯,说:“你留意着那对母子,看看路过的其他马车或者其他来拜佛的人,她可有拦着的?”
红袖掀起帘子向后看去,发现那对母子得了银子之后就下了官道向东边走了。
红袖包好佛珠,用桂花酿仔细洗了手,说:“果真没有拦着其他人。”
罗溪眼中闪过一抹戾气,道:“前段时间听说江北一个村子老鼠泛滥,全村人都染上了鼠疫。那女人恐怕就是从疫区跑出来的吧。如果真是难民,就会一家一家挨着要饭,怎么就不前不后专门到咱们马车这里来要吃的?”
红袖也恍然大悟道:“对了,她还非要把佛珠给小姐带上,难道是希望小姐染上疫病?然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除掉主子吗?这心肠也忒歹毒了。”红袖越想越后怕,赶紧用桂花酿又多洗了几遍手。
到了千佛山的千佛寺,香火的气息浓重起来。寺里的住持早就收到将军府家眷要来寺里小住的消息,自然准备好房间,让小和尚领了过去。
千佛寺因为经常有富贵人家的女眷来居住,所以在去年翻新时候就在寺庙后院建了几个独立的院子,专门为这些女眷居住。
将军府家的女眷被安排在了山上最靠后的一个院子。大夫人带着罗卿伊和罗卿爱住在了最向阳的正房,二夫人和几个妈妈住在了东边靠过道的东厢房,留给罗溪的就剩下西面的厢房了。
罗溪进了屋里,让红袖收拾东西,又把雪貂叫了来。
“你觉得这屋子怎么样?”罗溪拿了一块芙蓉糕递给雪貂。一大早起来就忙着监视,估计雪貂还滴水未进呢。
雪貂渐渐也了解了这个新主子的习惯,表面上冷冷的,内心里从不把他当下人,只会把他当心腹。接过芙蓉糕,细细思量了一下说:“这屋子前面是院子,后面是峭壁,若是想杀人灭口,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话说的红袖心惊胆战的。罗溪也没否认,又问:“大夫人他们一路上可还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