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燕的民俗,一般男子在下聘礼的第七天两家就可以举办婚礼。皇子的婚礼可以依照具体情况稍加推迟。大夫人坚持一定要按照这个日子举办婚礼,于是每天都会安排满满当当的事情,尤其是购置嫁妆,整天带着罗卿伊到城南集市上挨家店铺买,大包小包一车一车地往将军府送。罗振海看着频频出门的那对母女很是不满,问大夫人:“小溪结婚,你这个做嫡母的多尽尽心也是应该,只是怎么每次出门都带着卿伊啊?你不是应该带着小溪的吗?”
大夫人陪笑着答道:“要出阁的姑娘哪能天天在街上抛头露面呢?我是想好好给女儿办个嫁妆,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年轻人的眼光和咱们不一样,总要选些年轻人喜爱的新鲜玩意儿。我带卿伊出去就是让她帮帮忙。”
罗振海听说如此,也没继续,但是全家人都能感觉到老将军不高兴。
慕容元正这个准新郎官自豪的一塌糊涂,尤其是在面对他三哥慕容丹麒的时候,腰杆子也硬了,胸膛也挺了,因为他要娶的女人曾经那么直白地拒绝了慕容丹麒。一直被慕容丹麒打压的抬不起头来的他终于觉得可以扬眉吐气了。
看着将军府人来人往,喜气越来越浓重,三皇子慕容丹麒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自从那日在书房被罗溪拒绝后,慕容丹麒气了好几天,总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皇子,而且还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居然被这样红果果的拒绝了,心里窝火到极点。所以自那以后,自己故意不打听罗溪的状况,故意不去想那淡黄色的身影,可是越是如此,他发现自己的想念越浓,尤其当他探得自己一年多来一直在四海楼注意的戴面纱的黄衣女子就是罗溪的时候,内心的血液更是沸腾了。每每想到那青蓝色的眼睛,他的心就不自觉地柔软下来。当他听说有人在千佛寺要烧死罗洗的时候内心一下慌乱了起来。他发觉自己不可能忘记罗溪。他的生命中不可能没有罗溪。
当他看到朝堂上总是被自己压一头的四弟居然也可以向他耀武扬威的时候,慕容丹麒就不由自主地攥起拳头。
在慕容元正下聘礼的第三天,慕容丹麒终于忍不住约了罗溪在四海楼相见。
罗溪并不意外慕容丹麒的约见,只是在四海楼的蔷薇阁见到桌子上摆放的三十六样糕点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这个慕容丹麒还真知道自己爱什么。
罗溪向慕容丹麒施了个礼,问:“不知三皇子叫我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慕容丹麒强压住自己的激动,尽量用最平稳的声音问:“你真的决定嫁给他吗?”
罗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慕容丹麒脸上的变化,以及慢慢泛白的手指关节。
慕容丹麒真的害怕罗溪的回答是让他无法接受的那个,但是现在罗溪什么都不说,只是用青蓝色的眼睛望着她,明明是一脸的微笑,为什么他看不出那张完美的脸上有一丝的态度?亦或是一丝的温度?这种状态更让他抓狂,于是又试探了一句:“小溪,你若是被强迫的,我定不会让你如此受委屈。要不我现在就去找父皇,告诉他我要娶你。”慕容丹麒看着罗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说话,便苦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并没有我,可是我不在乎,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定不会为难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慢慢你就会知道我对你的好。”
罗溪微笑了一下,径自坐了下来,拿起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糕慢慢品尝着。当一整块桂花糕吃完的时候,罗溪喝了口茶,清了清口,道:“如今皇上已经答应让我嫁给四皇子,就算小溪不愿意,也不能抗旨啊。那可是杀头的罪,小溪一个弱小女子,可承担不起。”
慕容丹麒没想到罗溪居然怕的是一张圣旨,便自信了起来,道:“小溪莫怕,他能让父皇答应让他娶你,我就有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改了圣旨。”
罗溪眉毛一挑问:“三皇子殿下又如何能改变的了圣意呢?”
慕容丹麒自信到有些自负地说:“小溪,你别忘了,我四弟的母妃只是个过世的妃子,可我的母亲却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即便父皇不肯听皇后娘娘的话,也总要听一听我外公的话,他可是温国公呢。况且之前我已经向他老人家请示过,他已经答应站在我这边了。”
罗溪暗想,又是那个温国公,上次在将军府二夫人葬礼上见过温国公后,他一直在暗地里搜集自己的资料,好像要控制自己。他是站在三皇子背后的靠山,自己若是跟了慕容丹麒,那温国公就更有机会控制自己了。可是温国公要控制自己做什么呢?
不过说到温国公是慕容丹麒的外公,罗溪的脑子忽然觉得需要急转弯一下。三年前她从白头山回到新京,进了将军府。除了自己的生意还真没注意过皇家的各种关系。按理说每个朝代的每个朝堂上都会有不同的利益集团,前朝联系着后宫,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本以为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可是现在要被卷进来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今天她才注意到皇后是温国公的女儿,三皇子又是皇后的儿子。自己的嫡母,也就是将军府的大夫人是温国公的妹妹,那么自己岂不应该是三皇子的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