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云拿出方家老爷来压方谦,只要方谦做什么与自己不利的事情,他就把不孝的帽子扣在方谦头上。可是方谦岂能被这样的小把戏玩弄?
方谦站起身,给两位叔公恭敬鞠了一躬,道“方家不是小门小户,生意上的事情一直是父亲做主。如今真要选出继承人,也要父亲当面认可才行。”
王朝云冷着脸道:“方谦,你看你父亲这个样子,一连昏迷了好几天,他能起来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方家好,这么大的家业,这么多铺子,这么多买卖,家里连一个主持事情的人都没有,这像话吗?两位叔公说说,这像话吗?”王朝云每次说话都不忘拉上两位叔公,这两位叔公就是她的后盾,就冲着叔公的辈分,这个方谦也要礼让三分。
方谦是个有能力的人,根本看不上那些没有能力只是靠年头老,辈分高的那些“老前辈”。在他方谦认为,那些人他可以出钱养着,但别想指望他听那些老头子的话。所以王朝云打算用这两个没地位只有辈分的叔公来压住方谦,算盘可是完全算错了。
“两位叔公。”方谦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表面很是恭敬:“正如母亲所说,这方家产业大,铺子多,应当找出一个人出来管事。可是这个人不能随便选,至少这个人要懂得怎么做生意,就算比不上父亲那么精明强干,至少也要维持住家业。否则几位叔公每年的分红都会不保,若选出一个不懂生意还败坏家业的人来做管事的,恐怕两位叔公也不会同意吧?”
不涉及到自己利益无所谓,可一旦涉及到了,两个叔公就不得不严肃考虑这个问题了。
每年方家给各位叔公的分红不少,少说也有五六十两银子,若是这笔钱没有了,那么家里的生活质量就会明显下降。也就是说方家的继承人究竟是谁真的不能随便选,若是当真方家老爷不在,那他们也要选出一个能干的,至少不能让他们每年得到的分红减少。
看到两位叔公犹犹豫豫的样子,方云生沉不住气了,站起身骂道:“方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说我是败家子?你以为全家就你厉害吗?方家主事这个位子你早就看上了吧?我看爹现在卧床不起肯定跟你有关系!”
方老爷生病这事不说倒好,一说方谦火冒三丈,但是这个时候不是乱发脾气的时候,还有外人在,他不能让外人拿到把柄,所以只是冷冷回道:“方云生,你是不是败家子自己清楚,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王朝云见自己儿子被欺负也火了起来,拍了桌子:“方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是方家有头有脸的人,说话可要讲真凭实据,随你这么污蔑人,我这个当家主母第一个就不答应。”
方谦握紧了拳头,证据,确实需要证据。“好啊,你说证据,方云生我问你,昨日里听说你去福生楼支银子了,足足五百两,柜上没那么多钱,你居然冲掌柜的发了脾气。我且不怪你跟老掌柜发脾气,只问你这五百两你要那它做什么?是不是去还赌债了?”
方云生吓白了脸,眼睛不敢看方谦,紧张地往后退,甚至想把旁边的丫鬟推出来挡住自己。
王朝云看见方云生如此不争气心中很是恼火,可是这出戏不能这样,方云生是她的儿子,儿子若是败下阵来她也好不到哪去,于是解围道:“这件事是我让云生去做的。”
方谦冷眼问:“请问母亲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下个月就要祭祖了,这次祭祖不比寻常,我希望方家列祖列宗能保佑老爷可以尽快康复,所以一定要大办,这才让云生去柜上支银子。”
方谦扔出昨夜整理好的账簿,问:“难道为了祭祖也要卖出去三个铺子还有方家的别院吗?连方家下人的钱都克扣,祭祖这件事母亲到底是要办多大呢?”
王朝云没想到方谦居然发现她卖掉的铺子以及别院,内心忽然慌了,可是这个时候决不能慌。方家的那几个铺子本就不大,况且两位叔公并不知道情况,那么就要看她这张小嘴怎么说了。
王朝云忽然眼泪如泉涌一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操持这么大一个家我容易嘛?老爷卧床不起,我私底下找了好些个医生给老爷瞧病。还有这一大家子的生计,这么都口人吃饭。方家的生意没有老爷一落千丈,我总要让府里的人吃饱饭吧?难道我为了让府里人吃饱饭卖掉几个不起眼的铺子有什么不对吗?”
方谦恨的牙痒痒的,什么为了全家人的生计,什么为了全府人吃饱饭,都是纯粹的瞎扯,他们方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卖铺子换米粮了?还不是为了她儿子还赌债!
“哎呦,我来的可是不巧。”
一个礼貌却不严肃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回头一看,居然是风度翩翩的司马傲。一身上等的金丝段外袍中间是青玉扣的团锦腰带,尤其是腰带上拴着的香囊,那样式特别,竟然是镂空绣花的,这样的绣工整个南平也找不出几个绣娘可以做到。尤其那香囊发出的阵阵清香,一开始闻不到,后来似有似无,但是会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这种味道。能用得起如此香料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司马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