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厥听懂了意思,果断地提出告辞。
到了门边,韩厥顿步,转身道:“可以的话……,少造杀戮。”
楼令没有什么故作姿态,道:“我需要听命于中军尉。”
韩厥沉默了一下下,道:“我这是为你好。”,完不再逗留,重新转身迈步离去。
那么,楼令与韩厥的约定还存在吗?一定是存在的。
所有家族都会参与到攻打赵氏的行动之中,主要是晋君獳回过味来,知道应该早点结束内乱,好有余力应对必定北上的楚军。
既然是所有家族都会参与进去,韩厥怎么能够单独看楼令不顺眼?两人之前的约定,自然而然也就继续履行了。
在往后的时间之中,晋君獳频繁召见众臣,有时候还会将众臣凑起来一块商议。
君臣谈论的话题主要是集中的楚国方面,难免又要涉及正在发生的内战。
楼令并不是每一次都参加会议,一再间断地参加下来,大意上看出晋君獳确实是着急了。
总体来就是,针对赵氏的行动由于孟姬的鲁莽导致脱离晋君獳的剧本,进而再影响到晋国的整体局势。
楼令是“下宫之难”的见证者之一,更能够了解到晋君獳有多么愤怒和无奈,认为孟姬还能够活着已经是晋君獳顾念同胞之情了。
当然,定义为“下宫之难”是晋国被瓜分之后,赵国掌握了“历史定义权”的结果。
要是没有一个赵国,发生在“下宫”的事情,才不会影之难”的字眼,大概也就用“下宫事件”来定义。
楼令所不知道的事情是,发生“下宫事件”的时间比原历史提前了三年。
具体是为什么会提前?谁又能够得清楚呢。
只是,由于提前三年的关系,晋国没有来得及将中原诸侯拉拢到身边,确确实实是让晋国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郑
“一年!一年之内必须成功平乱!”晋君獳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在场众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后有人站了起来。
“君上。”郤锜面无表情地道:“秋季之前,必克‘温’城。如果超出时间,臣……”
郤犨很突然地发出洪亮的“咳咳咳!!!”之声,听音量没有把内脏咳出来,简直是一种侥幸。
其实,郤犨应该称呼为苦成犨。他在几年前已经别出,成为郤氏的宗苦成氏之主,只是不管对内还是向外都仍旧自称郤氏。
郤犨是郤磕同辈,突然间咳嗽就是为了阻止郤锜下去。
哪怕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证办到,哪有在这种场合讲那些话的道理?
一旦有什么意外导致无法做到,事前又做出了保证,真不是尴不尴尬那么简单,要付出极大的额外代价。
哪怕是履行了豪言壮语,难道就能够多获得更多收获吗?大概率是没有可能事情,顶多就是让晋君獳欣赏或忌惮而已。
所以,有些事情少做,有些话更是干脆都不要,免得徒惹灾殃!
晋君獳盯着郤犨看了好一会,又看了一眼明显很不爽的郤锜,轻笑了几声,视线移动到祁奚身上,敲打道:“要争气啊。”
祁氏近期没少发生丢脸的事情,其中包括有一次被千多赵人吓得让四千多祁氏私军连夜奔逃。
最神奇的是什么?那千多赵人之中,属民和奴隶的数量占了七成。
这件事情因为赵氏大肆宣扬,搞得祁氏根本无法进行保密,惹来不知道多少饶嘲笑。
祁奚现在看谁脸上有笑容,基本上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僵硬着一张脸庞连连向晋君獳请罪。
如果赵氏的那一块地盘油水最多,到底是“温”地还是“赵”地,其实挺不好的。
有那么一个事实却是能够确定,也就是“赵”地的政治价值肯定会更高。
本身就是祁奚强烈要求负责攻打“赵”地,然后光靠祁氏却是打不下来,并且还屡屡闹出笑话。
那样的进展之下,祁奚已经不奢望能够在震荡之后获得一个卿位,只想着在地盘、人口和物资取得更多的收获。
是的,晋国这一波动荡之后,包括临时卿位在内,一下子空出了三个职位。
中军尉本就是“卿大夫预备役”的顺延职位,怎么可能不让祁奚巴望能够更进一步?
现在嘛……,祁奚明确知道卿位会与自己无缘,变成满脑子想要搅局了。
思考事情的祁奚不自觉地将视线转移到楼令身上,回过神来讶异地发现楼令竟然从头到尾一副淡定的模样,搞得祁奚情不自禁思考楼令为什么会那么淡定。
楼令当然淡定。
这种淡定是建立在楼令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明确知晓不能去争取什么,不像某些人总爱巴望着能够干成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