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马匹越来越多,追击的两个方向骑兵胆子也越来越大,距离由八百米、七百米、五百米递减。就像牛皮糖一样沾着他们,绝不靠近对方火枪的射程。
等到格日列图回到军营的时候,一点人马,差点晕了过去,这次的追击行动,骑兵除了十几个不小心掉落战马负伤以外,战马少了五百多匹,这就意味着,骑兵旅减员六分之一。
前去支援是不可能了,因为对方远远的盯着自己,只要骑兵一动,他们就会向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格日列图和牧仁难受,两个身在包围圈外的骑兵旅长更难受,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部队被包围,无能为力。
这是为啥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对方的第二道防线似乎知道了他们意图,几个大的火力点不再理会冲击的骑兵,齐齐退向后方,想占便宜的一团骑兵刚想冲锋,被一排子弹挡了回来,这次不是机枪,而是刚刚归来的五千骑兵,变成了步兵。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个火力点的机枪已经出现在包围圈的后方,十几挺轻重机枪黑黝黝的枪口发出警告,此路不通。
大草原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两支相互为敌的军队,距离不到万米,沉寂下来。
如果不是包围圈内经常想起一阵机枪的突突声,两支军队好像是一家人,在进行着一场军事演习。
七千哈丹士兵已经被包围两天了,突击无效,士气低落,食物倒不是问题,死去的战马可以烤着吃,但是水呢?士兵们喝着马血,个个满嘴通红,越来越像原始人。
更为可恶的是,每当吃饭的时间到来,总有一股股的饭香味飘来,挑逗着他们的胃部。
对方的不停的喊话,许多士兵的立场开始动摇。
“我说哥哥,他们说的对,蒙古人不打蒙古人。”
“弟弟,我知道,可是这次不是我们主动招惹的他们。”
“但是现在被包围了,怎么办?人家也没把子弹往兄弟们的身上招呼。”
“我们是小兵,一切听当官的,反正死不了,到那里混饭吃都一样,听说他们是托娅格格的军队,知道托娅是谁吗?那是大草原上远近闻名的贤王那名亲王的女儿。”
“嗯,知道,达瓦孜上次来的时候说了,他们那里的税收很低,还时不时的发放粮食,对吃不上饭的同胞可好了。”
士兵们议论纷纷,人心浮动,几个军官越凑到了一起,商议着如何处理眼前的问题。
“算了,兄弟们,投降吧,冲不出去了。”
“是啊,我们也尽力了,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这七千人,估计死得差不多了。”
“可是,师长对我们不错,如果就这样投降了,对不起他。”
“那还能怎么样?难道硬冲,用兄弟们的命去填枪口。”
“哎,再等等吧,说不定师长会来解围。”
“师长那里还剩多少人,一个旅而已,我看悬乎。”
“不要忘记,我们外面还有一个旅,一个营的人马呢,到时候联合起来,说不定就能将我们救出去。”
“兄弟几个不要争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明天如果还没有援兵,我们就投降。”
“也是,万一对方没有了耐心,直接突突突,就死得冤了。”
包围圈外的两个旅长早早的派出了通讯兵,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师长的援兵到来,二十里路就是走也走到了吧。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耗着?”
“不耗着,你能怎么样?难道让弟兄们去冲机枪阵地?”
“这…唉。”
“报告!”此时,门口传来了通讯兵的声音。
“好极了,援兵到了。”两人齐齐走出帐篷,遥望远方:“嗯?援兵呢?怎么不见援兵到来,怎么回事?”
“长官,师长的部队也被困住了,无法前来支援,命令咱们立即后退,前去汇合。”通讯兵哭丧着脸说道。
“这……那这些包围圈内的兄弟怎么办?”
“老弟,我想师长的意思是先让我们去汇合,然后一举击溃包围军营的敌人,再来解围。”其中一名旅长吐出了自欺欺人的话语。
“看来只能如此,传我命令,部队立即向指挥部靠拢。”
近四千军队,集合完毕,在黄昏的落日下,带着一丝凄凉,向着来路赶回。稍微明智点的士兵和一些军官,对这场战争已经有了定论:失败。
“旅长他们撤退了。”
“哎,看来是放弃我们了。”
两个旅长带着军队一撤,包围圈内的士兵喧哗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七千士兵放下了武器,走出了包围圈,在我方战士勾肩搭背中,吃上了热饭,喝上了热汤,结束了原始人的生活。
“命令!部队压上去,咬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