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同学低呼了一声。
“怎么回事?”老鸟的声音传过来,班级教官立刻过来查看。
俞梦摔懵了,在地上趴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摔的,只是听见田圆回答:“教官,有人摔倒了!”
她想站起来,但是右腿使不上劲儿。在教官的指挥下,马上有人一左一右的架起了她,送她去主席台下面的凉茶处暂做休息,医务室老师轮流在那里值班,怕学生中暑。
“梦梦,你怎么摔倒也不提前给个眼神啊?”见离开队伍远了,田圆低声问她,“我好提前给你架着啊,摔这么狠——你看你脸上还有两个红印子呢。”
“我是真摔了!”俞梦立刻用肘推了她一下,叫苦不迭,“我腿麻了,要是假摔,我至于摔的那么狠嘛?!”
她和田圆还没说清楚,就听到身后老鸟的声音又传过来——他开始讲他年轻时候的光辉事迹了。她们对一眼,便知道这趟蹲姿没个二十分钟下不来。转完了跑,跑完了站,站完了蹲,蹲完了,大概也就可以整队去食堂吃饭了。
眼见得太阳越来越大,她们大可以感谢这次摔倒——俞梦可以在休息处直接混到收队,而两位扶她的同学也可以稍微晚点再回队伍。
值班的是一位男医生,看了看俞梦的腿,递给她一瓶云南白药,让她自己喷。大概是年年军训都在休息处值班,他也懂学生的苦处,倒来几杯凉茶,对俞梦说:“那么就休息一会儿再回队伍吧。”
“唉,你们还得再坚持坚持,还有五天呢,第二天就倒了。”男医生笑眯眯道,“下午听讲座会稍微舒服点。今天下午是我呢,我代表医务室给你们做高中生身心健康保健的讲座。”
医生姓吴,还挺喜欢跟学生聊天的。三人聊了一会儿,俞梦就知道了他家里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小他们一岁,明年中考。
他们的话愈加多,而老鸟的话说的渐渐少了。
“离收队还有五分钟,那我们俩就先回去。我估计他说的差不多了。”田圆掐着表算着时间,对翘着腿的俞梦眨眨眼,“你呢,就在这儿混到收队。”
田圆走了,装成“没赶上这十来分钟的训练抱憾终身”的模样。
但她们都没想到,老鸟确实是说累了,但是程敏还没有开始说话。
俞梦又喝了几口茶,便听主席台上的话筒换了声音,说话的人从老鸟变成了程敏。
“同学们,这才是军训的第二天。我们要给武警军官展示我们川中学子的精神风貌,怎么有同学就是站不住呢?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俞梦当时差点把茶喷出来。她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正好是收队的时间。她几乎可以听到十几米开外的大部队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们这两天的态度,啊,不是很端正。跟你们的学长学姐,相差了一截。怎么练个蹲姿练了两天还蹲成这样?同样的道理还体现在你们的学习上,你们心太散了,要注意,现在不是初中,进了川中就要开始战斗……”
俞梦只消稍稍看一眼,就知道所有人杀了他的心情都有。
不用蹲在烈日底下,就算是在阴凉的休息处,程敏的话也让人火冒三丈。
“你们的这个态度,这个态度要端正起来,啊,晓得吧……”
突然,闷闷一声,程敏慷慨激昂的声音消失了,俞梦离主席台近,听得到余下金属的沙声,和程敏不知所措的两声“喂,喂”。
三秒后,人群爆发出骚动,议论着“话筒怎么突然坏了?”“话筒怎么一下没声音了?”
接着有人开始欢呼雀跃,有人浑水摸鱼,喊了几声“段长说收队吃饭啦”。
俞梦看着熙攘的人群,被教官吼了几声才肃静。听到主席台上程敏斥道“怎么回事”,却又控制不住场面,几个领头教官小声讨论怎么办,是不是真的要放学生去吃饭。
她知道,话筒不是突然坏了,而是被人拔了。
因为在程敏说到态度问题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少年高挑的身影淡定地走进旁边无人的广播室,好像跟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一样从容。他坦然地走出来,看到了在一边休息处的她,似乎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但背着光,她没看完全这位勇士脸上的表情,他半张脸被笼的很暗。她只看到了颇为深邃的一副眉眼和一个眼神,所以自觉在脑海里补上了一副桀骜不逊的神情。
随后,少年旁若无人地走开,也许是从主席台另一侧绕回了教学区。
大约两年后,有首叫《孤勇者》的歌火了,抛开它后来在小学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