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知道吗？”

田圆破涕为笑。晶晶拉了一下正在看笔记的俞梦，道：“还有你呀——我知道，你差点把段长气死，是不是？段长一直以来都很强势的，听说他给你道歉了？”

俞梦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认真道：“老师您哪里听过来的？那是他找我的事情，他不占理。”

晶晶的目光在她们俩身上轮转一圈，又道：“其实你们都是很有灵气的女孩子。高考有120分都是基础题，只要肯努力，考什么分数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她手指在田圆脸上戳一下，道：“一个你，上课不要睡觉，注意力集中。”

“另一个你，把呛段长同样的力气用在学数学上，高考130分都能考。”晶晶拉了一下俞梦，又道。

“回去要做好错题，知道吗？”晶晶道，“不过话说回来，像你们俩这样的女孩子，高中数学是会学的比较累的。”

俞梦正在整理带到办公室的试卷和草稿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了一下。回去以后，鬼使神差地把它记到了那本日记本上。

看见田圆哭的时候，其实她也挺想哭的。她心理并不强大，一张数学试卷只有几个红勾，离平均分甚至还差好几个空，说不着急肯定是假的，只是早就被数学虐麻木了罢了。她早就做好和数学缠斗三年的准备，却没想到最开始的情况就这么糟。

但是面对这么负责的晶晶，她会有如果学不好就对不起她的愧疚。

苏轼说人生如逆旅，但有时候人确实能听到命运的低语。就像俄狄浦斯王在神庙里收到的那个“弑父娶母”的预言，晶晶这句话像极了命运的诅咒，伴随了俞梦整个高中。

和另一件事一样。

她想着晶晶安慰她的时候的温柔眼神，决定至少要开始好好做数学错题。成绩能不能起来另说，至少要让晶晶看到她认真的态度。

不巧，活页纸见底了。

她偏头一看田圆，还在伏案难受呢。

“唉，圆子，我活页纸没了，要去书吧买点，你去不去？”

“我去买个新的活页夹，重新弄一下数学的错题。”田圆仍然趴在，把头转过来，对她这样说。

俞梦对她会心一笑，田圆原本半个身子趴在桌上，现在瞬间扭成个蛆，一边扭一边哼哼：“晶晶太好了我对不起她，我数学要再考9分我是猪。”

“知道了，赶紧起来。”俞梦拉她，“如果不起来，你现在就有够像的。”

好说歹说，俞梦把田圆拉起来去了书吧。但是她也早就应该想到，到书吧肯定不止买个文具那么简单。拿了两本国誉的活页纸以后，她就站在文学那块的书架下面走不动道了。

川中的校内书吧是招租的新华书店，所以图书的种类很多。在程敏“严打闲书”的指令下，俞梦发现一个漏洞——如果午休待在书吧，那么几乎什么书都可以看。这里只有学生会的同学会来检查，值日老师不来，管理相对较松。

俞梦顺着“中国文学”，走过“美国文学”和“日本文学”，离开了文学区，走到“西方哲学”的分类书架下面。这里相对前面的教辅区和文学区，人比较少。

她坐在书架下面的小凳子上，跳过康德的《判断力批判》，想看一看叔本华。最终发现书架上没有叔本华的原著，全部是后人解读叔本华形成的旁系著作。

嘿，这个与黑格尔争夺听众失败的老头。

她撇撇嘴，把目光转向了后辈尼采。她看到架子上有本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正准备伸手去拿，但有只带着手串手迅速伸过来，在她之前从书架上拿下了那本书。

她的手停在半空。

“唉？”她偏过头看，拿到书的是一个梳着低马尾的女孩子，她显然没想到还有人跟她抢尼采的书。

“你要看这本书吗？”她问。

俞梦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给你吧，我家里有一本没带到学校来。我很喜欢他的，所以想拿来翻着玩玩。”她把书递过来。

“你喜欢尼采啊？”俞梦有点惊讶，接过书。

“对啊。”女孩道，又拿起书架上一本萨特的《存在与虚无》，“我喜欢存在主义哲学的。”

“你看起来很有研究啊？”俞梦翻了翻书，“哲学我不太了解的。”

“你是多了解一点吗？”女孩笑道。

俞梦连忙点头：“我平时都是看文学作品多一点，但是好的文学家都是哲学家嘛。”

“嗯……”女孩在书架上看了一圈，最后拿了一本黑皮的精装书下来，“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