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题是怎么办。”他问。
“我们用诗歌怎么样?”俞梦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实也可以说早有预谋。
俞梦提议用“诗”。她得承认,正如有些人天生喜欢阅读,当然会有人就是天生讨厌看书,不喜欢文字。但是她觉得,接触诗歌是每个人离文学最近的方式。
就连她自己也是从一首小诗开始。
法国象征派大师保尔·瓦雷里认为“诗歌是一种语言的语言”,人与人之间可能是孤岛也可能成为地狱,但是诗歌作为语言最本质的指向,会沟通个性,这是人文最本质的关怀。
梁羽生在《冰河洗剑录》里写,中年情怀浓如酒,少年情怀总是诗。
俞梦相信诗能感动大多数人,它是最平易近人的文学形式。
“我们可以用诗词雅集的形式,”俞梦道,“社员先写好诗的上半句,放到纸箱里。活动现场让大家盲写下半句,写完了再到纸箱里抽,看看能不能拼出好的诗,这样就可以超越理解的效果了。”
俞梦顿了一刻,仿佛想起些什么,自言道:“要是没有人来怎么办?可以先找托,让托把氛围带起来。文学社往年的场地都比较偏,嗯,看看能不能申请到文澜小筑那边……”
自言间,她已经把一些细节都想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看沈岐黄,道:“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有,就算有,船到桥头也自然直。”
“嘶……”
沈岐黄大方道,俞梦又想翻给他一个白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跟沈岐黄合作,后面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很多。
“放心,我们俩都合作伙伴了,不会让你吃亏的。”沈岐黄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看,我是不是懂你的想法?”
“……嗯。”俞梦愣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这样问。
其实俞梦的那一声犹豫,并没有嫌弃沈岐黄这么简单。沈岐黄问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一刻,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可能——自己先前的那种感觉,并不是被人看破的耻辱感,而是想法难得能有人对上的害羞。
她对太外向和太张扬的人有种天然的抵触,宁愿敬而远之也不肯主动拉近关系。
相较和别人合不来,她更害怕自己跟不上别人的节奏,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情绪负担,让别人失望。
但是她和沈岐黄,其实可以做朋友。为什么之前她没有想过呢?
沈岐黄在她眼里难得这么顺眼,让她卸下防备,心里柔软起来。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俞梦看着他,认真道,“你到底为什么想要留部?”
“留着玩儿啊。”沈岐黄几乎没有犹豫。
“我说认真的,到底为什么留。”俞梦斟酌着,道,“你看起来不会是那种‘社长这个位置我非要可’的人。”
“那么,你是吗?”沈岐黄笑一声,反问道。
“……”俞梦一下被这个问题问沉默了。
“很难说对吧?”他道,“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给事情找对应的意义。但是俞梦,有些事情就是没有意义的,我想留部仅仅是因为东川这个地方让我觉得挺开心的,我想要留下来为它做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俞梦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发现沈岐黄比她活的豁达纯粹得多,其实她想留部,也不是因为傅老师,而是因为她就是喜欢文学,想在东川多待一年,仅此而已。
那一刻她肯定了,他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俞梦把她的策划在活页纸上写的清楚详细,在沈岐黄拉着她去找傅老师的时候上交。
“我知道了,等我回去看看。”傅老师当时这样说。
所以沈岐黄会在碰到傅老师之后来找她。
这是俞梦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沈岐黄不是偶然碰到傅老师的。高一和高二根本不在一层楼,高一学生和高二老师在路上偶遇的概率很小。
沈岐黄是专门去找了一趟傅青筠的,他怕有人在他们之后还提交了提案,所以想让傅老师尽早定下来。
傅老师对沈岐黄的到来很意外,没想到他对这件事这么有热忱。
“提案我看过了,写的很好,很详细,可以这么办。”傅青筠看看沈岐黄,“你们两个是想要一起留社吗?”
俞梦不知道沈岐黄当时听到那个“一起”是什么心情,好像他们俩早就绑定了一样。
“对,她喜欢东川,我也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