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而涂涂改改,时而写写画画,大脑渐渐地理清一条清洗可见的脉络。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秦大爷的声音,“方老师,楼下有人找您!”
“来了!”
方言快步下楼,惊讶地发现来的竟然是黄一鹤和姜坤。
姜坤语气急切道:“方老师,出事了!”
方言皱了皱眉,听黄一鹤说,邀请港台歌手上春晚这事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即便上级领导同意,可是内地和香江联系的渠道并不多,中央台不知道该怎么和张明敏、汪名荃、奚秀兰这些人,以及他们的经纪公司搭上线,这里面涉及的问题很复杂。
“这个可以找香江的三联书店,或者新华|社香江分部代为转达嘛。”
方言沉吟片刻,又推荐了施南笙。
黄一鹤大喜道:“我记下了!”
方言问:“如果为了这件事的话,你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肯定还有更大的问题吧?”
“真的瞒不过方老师。”
姜坤如实说,“陈佩厮和朱时茅在编排小品的时候,竟然不打声招呼,擅自逃跑了!”
方言诧异道:“什么叫逃跑了?”
“就是当逃兵,放弃节目,退出春晚。”
姜坤说:“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在宾馆里就再也没见到他们俩的人影。”
“他们人呢?”
方言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黄一鹤叹了口气,“我们找了半天,最后是八一厂厂长打来电话,我们才知道人在那儿。”
“那我们赶紧去吧。”
方言边走边说,“对了,他们为什么逃跑,总该有个理由。”
黄一鹤说,陈佩厮和朱时茅好吃好喝地住在体坛宾馆里,不用花粮票、油票,但在创作上始终是不顺心,可能是觉得心中有愧,不好意思继续白吃白住,干脆就主动退出。
“只怕不是这样吧……”
方言看破,但没有说破,被两人连拉带拽,拉去了八一厂。
…………
丰台六里桥,八一厂便位于此。
排练室里,朱时茅正在苦口婆心地劝陈佩厮回宾馆。
“不去,老子不去!”
陈佩厮道:“凡事都要弄清楚,咱们的小品到底是给观众带去快乐,还是要教育观众。”
“佩厮,这可是厂长本人的命令。”
朱时茅道,“他让我们一定要配合好中央台春晚的工作。”
“就是天王老子,也得分个青红皂白吧!”
陈佩厮道:“我们提的修改意见多好啊,不就是没按他们说的,加入什么教育意义嘛,这也叫错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全给否了,既然这样,咱偏偏就不伺候了!”
朱时茅说:“这也不是办法,刚刚中央台又打了个好几个电话过来。”
陈佩厮倔脾气一下子上来:“不去,不去,我不能这么糊里糊除的……”
突然间,砰的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陈小二!朱时茅!”
顺着声音望去,朱时茅一个激灵,“方老师,您怎么来了?!”
陈佩厮咧嘴发笑,“嘿呦,方老师!”
方言站在黄一鹤、姜坤的面前,眯了眯眼,“怎么,要我们三顾茅庐请你们回去吗?”
陈佩厮道:“方老师,我们俩哪敢呐!”
“那你嘀嘀咕咕什么。”
方言挑了挑眉,“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要不恢复一下?”
陈佩厮尴尬地赔笑道:“别别别,方老师,您就别拿我开涮了。”
方言问:“说说吧,为什么要退出?”
“有些人太欺人太甚!”
不等陈佩厮说完,朱时茅急忙接上话。
重新编排的剧本的时候,遭到了刁难,之前设计出的很多精彩的包袱被砍掉,他们觉得憋屈,羞愧之余,十分气愤。
如果是为了缩短时长,忍忍也就算了。
可否决的理由偏偏是因为毫无正面积极的意义,纯粹的愉悦大众不可取。
“我当时脾气就上来了,跟老茅说,‘咱们不伺候了,咱们走’!”
陈佩厮拍了拍胸脯,“方老师,您要怪就怪我好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方言问:“不用你来当,我就想问问伱们,还愿不愿意上春晚表演节目。”
朱时茅同意重新排,而陈佩厮却不同意,推脱道:“我这人笨,记不住词。”
“那可以改嘛,给你改成《胡椒面》那种哑剧小品怎么样?”
方言左看看,右看看。
陈佩厮最终看在方老师的面子上,勉勉强强地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