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信誓旦旦地保证。
吴贻躬颇为满意道:“喝茶,喝茶。”
“好茶啊。”方言浅尝了一口,相视一笑。
…………
过了会儿,龚樰跑完了所有审批的环节。
得亏平时的人缘好,又有吴贻躬批的条子,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人存心刁难。
倒是几乎所有人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不断盘问她的结婚对象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时间,龚樰结婚的消息迅速地在上影厂传了开来,一传十,十传百。
“诶诶诶,听说了没,龚樰要结婚了?”
“真哒假哒,对象是谁啊?”
“你肯定猜不到,方言方老师!”
“就是那个大作家?!”
“就是他!”
“啊,不会吧?我不信!”
“方言和龚樰结婚”的小道消息,如同草原上的野火般,很快地在整个厂里蔓延。
而两个当事人,已经火速地离开这个几乎要爆炸的炸药桶,前往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这年头的结婚率持续走高,不像后世,跌跌不休。
工作人员办事效率非常之高,登记结婚后,发了一张薄薄的纸,很容易弄破。
因而要格外地小心,平时压在箱底,仔细保管,只有夫妻出远门需要住旅社的时候,才会随身携带。
没有这张纸,哪怕是夫妻,也绝对不能住在同一间卧室里,偷偷住到一起,很有可能被当成流氓抓起来,甚至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这下子咱们可以光明正大住在一块了。”
方言捧着结婚证,脸上挂满了笑容。
龚樰白了眼,“笑得这么坏,心里准没好事。”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什么意思?”
“开花结果。”
方言把脸凑了过去,冷不丁地啄了一下。
“你流氓!”
龚樰一个激灵,像木头般愣住。
两人相互依偎着,月光下,两个影子渐渐地拉得很长,就像他们能走很久很久一样。
突然间,冷风呼啸,气流嗖嗖地灌入脖子衣领的缝隙里,方言忍不住打个冷颤。
“噗嗤,伱好怕冷啊。”
龚樰主动伸手,挽住男人的臂弯,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方言刚要说骚话,突然间,一团一团像柳絮般的雪花,从银灰色的天空悠悠地飘下。
龚樰惊喜地眨了眨眼:“呀,下雪了!”
随着雪花的纷飞,两人的心情越发地欢快,肩并肩地挨着,很默契地没有说话。
龚樰不禁感慨道:“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啊。”
方言玩味道:“你就像这雪一样干净。”
“少拿话哄我。”龚樰瞪了眼,“谁知道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装着你呗!”
方言捏住她的下巴:“想着干净的你,又想着把你弄脏。”
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以身饲虎的小羊羔,任他宰割。
冷风阵阵,大雪飘飘,刺骨的严寒中,两人报团取暖,钻木取火,点燃着此生。
光照进黑暗,雪压住枝头。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春光正好。
撒一床雪花白,普天下所有的水都在龚樰眼中荡开。
男是俗人,女是菩萨,他只顾撒野,她笑着渡化,在呼啸的风雪里建庙修行,参悟生命大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