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必达一个机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陈凯哥和章艺谋竟然混迹在人堆之中。
郭保昌走了过去,叫住他们,“你们不是在给《黄土地》勘景吗,怎么会在这里?”
“保爷,一言难尽啊。”陈凯哥苦笑连连,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韦必达关心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好在吴厂长为人仗义,已经向我们伸出援手了。”章艺谋说:“这次的座谈会,也是他邀请我们参加的,据说方老师也会出席。”
听到这话,韦必达和郭保昌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担心《午夜凶铃》被西影厂占了先机。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作为峨影厂代表的滕进贤和韩三坪。
“怎么样,找到方老师了吗?”
“只找到了方老师的座位,但是他并不在位子上。”
朱菻看了眼潘虹,然后把目光投向贴着座位帖的椅子。
韩三坪不无担忧道:“坏了,会不会被别人截了胡?”
朱菻抿了抿嘴,一个倩影突然从余光里闪过,定睛一瞧,竟是龚樰,眼里十分地复杂。
“要找到方老师,也许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众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她看。
“龚樰是方老师的对象。”朱菻伸手指去,“也许可以问问她,就能问出方老师在哪儿?”
韩三坪眼前一亮,喊上朱菻,两人脚步加快,突兀地挡在了龚樰的面前。
彼此之间,简单地做了番自我介绍。
龚樰抓着朱菻的手,惊喜道:“我看过你的《梨园传奇》,演的太好了。”
“哪里,哪里。”
朱菻道:“跟你在《大桥下面》、《那山那人那狗》里的表演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你们就不要互相谦虚了。”韩三坪说,“算是各有千秋,难分上下。”
龚樰猜到了大概,直截了当道:“韩厂长,你们是来找岩子的吧?”
韩三坪诧异不已,“你怎么会知道?”
“刚刚桂西厂的韦厂长、北影厂的汪厂长,还有我们上影厂的吴老,都找我问过一样的问题。”龚樰也不恼,“岩子被夏老、钟老他们叫过去了,应该还在探讨西部电影的事。”
韩三坪道了声谢,让朱菻留下来陪着龚樰,自己一个人穿过人群,凑上前去。
龚樰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朱菻看着她手上的戒指,一枚祖母绿宝石戒指,一枚古法黄金戒指,心情五味杂陈。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座谈会正式开始。
在场所有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整个会场也从喧哗热闹,变得一片安静。
坐在讲台上的,除了陕北宣传口、电影局等单位的领导,就是夏偃、钟惦斐等老前辈。
吴天名作为主持人,首先就是邀请领导做开场白。
“同志们:
我谨代表陕北省zheng府,向这次会议表示热烈的祝贺,并预祝会议取得圆满的成功……”
“近年来,除了西影厂以外,全国各地制片厂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将摄影机对准广袤的西部,聚焦于西部的土地、荒漠、山川、沟壑以及西部人的命运、心灵和性格,这非常之好!”
“我们非常希望你们能把开发大西北精神的问题,当做美学思想的中心问题来对待。”
“我们非常希望你们能从茶杯里跳出来,登上黄土高原,塑造出华夏的西部片。”
“你们的作品愈是西北的,就愈是世界的!”
“………”
全场除了演讲声,鸦雀无声。
朱菻都坐在中排的位置,目光时而投向同排的龚樰,时而望向前排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