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万年没有下过雨,是上面来人了。
岁祖月眼睁睁望着摆渡人离开,叹气垂下手,她的魂魄像在被火灼烧般,快要被烧成灰烬了。
魂力烬灭的前夕,岁祖月再次感受到死前的痛楚。
她撑着桥栏,全身疼得快要碎裂消散,控制不住想要蜷缩起来的时候。
一点雨,忽地砸落在乌睫上。
岁祖月纤长的睫毛被雨珠轻轻一压。
冰冰凉凉的气息,弥漫到了全身,她身上的灼痛淡去,虚化到透明的魂魄,重新被注入了生机。
岁祖月微愣,想到摆渡者的话,她一袭素白衣裳,青丝垂散,扬起毫无血色的脸,疑惑地朝前端望去。
故人?
脑海一时闪过许多面孔,最后当那道颀长身影,渐渐清晰浮现在视线里时,岁祖月被润湿的睫毛抖了一抖。
要命......
是慕相玄。
奈何桥另端,一个穿着修身白袍的青年,撑着把纸伞,伫立在雨幕里,半垂着清隽的眉眼。
青年睫毛很长,乌发薄唇,不淡不浓的神色,远远站在桥上,像幅出尘的水墨画,无比的赏心悦目。
他俊容平静,注视着她的眼,却透着阴郁之色。
岁祖月蓦地心虚起来。
这是她年少时的竹马,后来的白城帝君,慕相玄。
有什么比被他瞧见这狼狈模样,更要命的事,岁祖月一时想不出。
她与慕相玄认识的早,以前青梅竹马,后来年岁渐长,不知何时起,就变得疏离客套了,直至最后,形如陌路。
岁祖月一度觉得,慕相玄应该挺讨厌她的。
原因之一,大概就是初印象不佳。
岁祖月幼年,是在凡界逃避追杀中度过,在她自食其力,努力填饱肚子时,干了不少缺德事。
诸如与食铁兽抢竹笋,偷过农家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