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忘川一愣,回头,慕相玄注视着彼岸花,像是觉得不适般,皱了皱眉头。
能未卜先知的人,有时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都可能感应到某些冥冥之中的东西。
杜忘川不知慕相玄隐隐察觉到什么,但他左思右想,少年一贯冷静理智,不管察觉到什么,明早处理是最合适的。
这时候出去,他体内妖力肆虐该如何。
这不像是慕相玄正常时候会做的决定。
担忧慕相玄现在清醒否,杜忘川考虑要不要把人打晕,以免冲动之下,做出明早就后悔的事。
但他还在犹豫时,慕相玄已经走了。
慕相玄一路揉搓着彼岸花,说不出心间是何感受。
他看到彼岸花,脑海就想起傍晚出现在门外的岁祖月,当然,易容的脸颊很陌生,但一双眼却是熟悉至极,含着几分期待。
她想要他探望。
甚至像小时候那般,在他面前,有点可怜兮兮的说自己受伤了,病重了。
慕相玄不知她为何突发奇想,但他不能去的。
夜里不安全。
何况......他回到院子里,还是忍不住卜了卦。
他自幼对岁祖月就没准过,只能通过那个叫邵昊谨的君嗣,推断一二。
推断她怎么......突然来寻他了。
曾经,慕相玄试着左右天命。
结果就像惩罚似的,他第一次从岁祖月口中,听到了个陌生的名字。
邵昊谨。
她只是随口一说,有个君嗣挺可怜的,被陷害扔进了神殿。
“对了,好像叫邵昊谨。”
慕相玄听到这三个字,分明是第一次听到,却生生停在原地。
心头像是被灌了寒冰。
今夜,他又忍不住妄生杂念,果然,再次遭到了天道惩戒般,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东西。
采花魔,凡界,囍......
他们的缘分更浓了,丝丝缕缕的缠绕紧密。
原本不该如此快,因为变数,反而提前了。
可笑。
他抱着期翼的变数,不仅只是妄想,而且就像嘲讽他似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
“还挺能跑,”
岁祖月气喘吁吁,捏着妖乌,靠着树边坐下,抬手轻摁了摁乌鸦的小脑袋,“不认得我了?”
妖乌:“认得。”
它不仅认得,有时不小心闯进少年梦里还会看到她。
岁祖月朝西侧方向看了眼,“你主人差你来的?”
妖乌犹豫片刻点点头。
某种程度算是,它能感知到慕相玄心境,就像慕相玄,也能通过它感知到四周一般。
他们能通感。
不过随着少年长大,力量增强,它已经趋近单方面的傀儡了。
岁祖月嘴角轻弯商量道:“那你知道回去该怎么禀报吗?”
妖乌昂首挺胸:“少司身姿灵越,法力浑厚,三两下就把我抓住了。”
岁祖月微眯了眯眼,这算什么回禀,不直接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