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他们之中身份最高的人不过只是个二流行会的弓术指导,精灵王族内部的事情,他们恐怕这一生也无法了解其中的真相,最多也只能捕捉到最外围的流言而已。
“好了,让不开心的过去跟着风飞到天边去吧。笨蛋克雷恩,今天的课程要开始了!”在琳迪充满活力的声音中,克雷恩的思绪暂且离开了沉重的过往,进入了疲惫但愉快的现实。
小队的行进速度稳妥而缓慢,不过即便如此,迷雾森林的外围也已经被完全的穿越。这几天的时间里,克雷恩和芙伊很快的融入了冒险者的队伍中,克雷恩挨骂的次数也比第一天少了很多。反倒是塔伦和那几个自警团的家伙,一直都维持着单独的小圈子,想来是贵族身份让那个年轻的法师放不下架子加入到他们之中。
经过芙伊和克雷恩反复确认,这次的落脚点已经比琳迪上次迷路所进入的区域还要深入。也就是说,他们正式来到了雾猿活跃地带。
不过,上次的战斗并不算艰难,所以他们的防范也并没有太过强化,只是要求帐篷里睡觉的人不许卸下防护而已。克雷恩倒无所谓,他本来就恨不得穿着那身新皮甲睡觉,倒霉的是蛮牛,他不脱盔甲睡觉的下场就是像坨装进金属箱子的肉一样横在帐篷里,连呼噜都打得没那么响亮了。
最安全的夜初时分惯例由战斗能力最差的人担当。因为塔伦也被排除在了值守名单外,大家钻进帐篷后,留在外面的就只剩下了队伍中唯一的那个女自警团员。
这样的安排并没能让这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感到有多感激,事实上随着旅程的深入她的心中已经厌烦恐惧到了极点。
“可恶……为什么我要在这种鬼地方做这种事情啊!”她害怕的看着周围发着幽幽光芒的雾灯木,迷雾中的树影好像恶魔的爪子一样随风摇动,她抱紧了手中的长矛,浑身一阵发抖。
忍受了漫长的战斗训练,坚持着每天在镇子里值班,为的不过是那些微薄的薪水,女人不满的拉了拉衣领,双手搂在胸前,如果不是家里太穷,她也想像别的女人那样单纯的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就好。
“该死的塔伦,”她小声咒骂着,往火堆旁边凑了凑,“那么多厉害的家伙不选,非要挑上我干什么。这么白痴的家伙,那天怎么没被杀掉啊。”恐惧让她对自己的上司都怨恨了起来。
但这也算情有可原,几十个人的自警团里,她的实力从后往前数几乎毫无对手,她听到自己被塔伦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贵族小少爷莫非还没断奶?
那帮冒险者也一样蠢,从镇子出发的队伍她见过不知道多少了,有几个能完好无损回来的?这种每一个空隙都流淌着诡异气氛的鬼地方,巴巴的跑进来是要给这些会放光的怪树舍身施肥吗?
抱怨除了自己外的所有人,已经快成了这个女人每晚熬过值夜时间的唯一手段。
早就应该逃走的,回去后直接辞职,给丈夫再生个孩子,然后好好过正常女人该过的生活,她后悔的吸了吸鼻子,女人就算能战斗又有什么用,这队伍里那几个小姑娘还不是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
周围的雾又变重了一些,火光已经快要照不到树林枝干缝隙中的情景。
未知往往会带来恐惧,她越看不清周围的情形,心里的恐惧就越浓稠。从小她就常听人说起这见鬼的森林深处的种种传闻,比如趴在人脑袋上吸脑浆的巨大蜘蛛,诱惑男人生孩子的长爪子的女人鸟,在身边飞一会儿就会让人头晕的蝴蝶,会突然从雾中出现攻击女人的巨大白猴子,和随随便便就能勒死那种白猴子的蟒蛇等等。她原本都是当故事听的,可真正走进这块地方,才发现很可能那些传说都没有骗人,甚至,没有夸大。
至少,那只袭击过她的白猴子她这辈子也绝不会忘记。
真被带走的话,恐怕会在森林深处绝望的生下一只小猴子吧……她紧紧攥住衣角,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要不……提前叫下一个人起来好了,反正这沙漏也不分正反。她拿起用来计时的小沙漏,下面的空间才刚堆起了一点沙子,她果断的反过来,这样不一会儿就可以进去叫下一个人了。
啊啊……这沙子流得好慢,是不是坏掉了啊?烦躁的女人拿起沙漏拍着,上下摇晃,试图让沙子流得快些。
“唔……讨厌,怎么又来了。”她捂住小肚子,感觉小腹深处的憋胀感又强烈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上次被雾猿抓起来给她留下了阴影,她现在一感到紧张,尿意就会强烈到不受控制,即使她尽量少喝水也没用。
“啊啊……要漏出来了,可恶!”毕竟已经结婚七八年了,比起黑暗恐怖的森林深处,被人看到根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走到帐篷后面的阴影里,找了个比较疏松的的草窝蹲了下来。
“呼……”解脱的愉悦贯穿了全身,女人打了个冷战,轻轻出了口气。
希望泥土能把味道完全盖住,那只见鬼的猫女鼻子好用的不行,真被发现的话,传回镇里也挺丢人的。扯了几片草叶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