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恩点了点头,立刻原原本本的又描述了一遍。
蒙达拉用笔在纸上随着克雷恩的描述飞快的画着,等克雷恩说完,他将纸张提起,展示在他们面前,问:“是这个样子的梳子吗?”
画的很像,除了一根断齿的位置偏了一点。
“不必在意细节。我需要的只是这件物品的大致印象。”蒙达拉将纸放到一边,挑出一张萨拉尼亚的地图铺在面前,问,“那么,你们准备好和那把梳子联系紧密的物件了吗?这将直接决定感知出的结果的精准程度。”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拿出了一个口袋。
“这是我外衣剪下来的的内袋,之前那把梳子就是一直装在这里面的,不过……还隔了个小布包。”
蒙达拉皱了皱眉,“那么那把梳子的主人是你吗?”
克雷恩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最近这半个多月才拿到身上的。”
“只装了十多天啊……”蒙达拉的口气显得有些为难,“就没有什么联系更紧密的东西了吗?隔着一层布包,这个口袋恐怕沾染不到多少目标的气息。”
玛莎指了指克雷恩,“那他行不行,他经常拿出那个梳子拿在手里看,一看就是好一阵子。”
蒙达拉细长的狐狸眼转动了一下,有些勉强的说:“一般来说,我们这些做感知的占卜师不太愿意拿人作为媒介,因为活动的生命携带的气息太过复杂。不过既然是最近才直接接触过目标物的,总好过这个隔了一层的口袋。”
克雷恩有些紧张的问:“我来做媒介的话,需要做什么吗?”
蒙达拉拿起桌上的金属坠子,“请把这握到手中,尽可能的握紧。就用你最近才拿过那把梳子的手。”
“很好,”他闭上眼睛,象是在用意念来描绘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睁开眼,拿过水晶球,皱着眉咕哝了一句,“奇怪,这位精灵先生,你身上是穿了什么有隔绝效果的装备吗?按照外面的提醒,您应该提前把所有带有魔法效果的装备提前脱下来的。”
克雷恩连忙摆了摆手,“没有,我身上只有旧衣服,别的什么都没有。”
“是吗?”蒙达拉不太相信的举起水晶球,“请您继续握紧坠子,集中注意力看水晶球的中心,想象那把梳子的样子。”
克雷恩乖乖的照做,离近看之后,他才发现水晶球的内部竟然不是想象中那么透彻晶亮,而是旋转弥漫着一团淡淡的金色尘雾,尘雾的中心包裹着一个模糊的紫色符号,似乎是命运天使诺恩萨尔那把永恒之琴的象征。
他专注的盯着,那紫色的符号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到最后,开始渐渐闪动着奇妙的光泽,透过金色尘雾投入他的眼底。
“好了,停。”没想到这时,蒙达拉有些焦躁的拿开了水晶球,他看上去有些诧异,抬手擦了擦汗,带着黑尖儿的狐耳不安的转动了一下,托着额头小声自言自语一样的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琳迪紧张的探身问:“什么情况?克雷恩怎么了吗?”
蒙达拉抓着耳朵之间的毛发,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我还是第一次遇上无法感应到灵魂波动的客人。不是感应不出来内容,也不是感应的东西太模糊无法理解,而是根本就无法开始。”
他瞪着克雷恩,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极为稀有的怪物,“客人,请恕我无礼,我只是尽可能清晰地描述一下我刚才对您进行占卜的感受。您知道吗,我刚才就像是在面对一块几百年都没有被任何生命碰过的大石头。不……这样也该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这块石头就像一直存在于异界。明确的说,您在我的感知范围内,是‘无’。”
“无?”克雷恩也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我不就在这里吗?”
“是,没错。”蒙达拉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下了几根发黄的头毛,“您就坐在这里,我看得到,摸得到,也能和您交流沟通,但是,进入到占卜所需要的领域后,您就不存在了。这……这太荒谬了。”
玛莎大概是屋子里唯一还算冷静的一个,她抬手按住克雷恩的肩膀,盯着蒙达拉问:“那这种情况会是因为什么呢?”
蒙达拉双手按着桌面,认真的说:“我知道的可能性不多。比如这位精灵先生身上带着一样非常厉害的宝贝,可以隔绝掉所有的魔力感知。但我现在在这里就能感觉到他周围有火元素在流动,显然并没有一个这样的宝物存在。”
“别的呢?”
“还有的话,有些进行过特殊咒术的人,比如用过弦之献礼把自己的所有轮回当作祭品奉献给诺恩萨尔大人换取命运转机的,他的灵魂之力已经被诺恩萨尔大人预定,凡世的占卜师自然也就不可能再靠感知窥探到与他相关的一切,只好采取别的手段。”
玛莎摇了摇头,“不可能,克雷恩不懂咒术,遇到我们之前连元素附加都做不到,魔力的基础知识等于零。”
“再有,就是他的灵魂波动超出了我能感知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