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计划中自己的结局,克雷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略微发颤地说:“可这个计划,达尔士的损失要更大一些吧?”
德曼的眼中亮起了令人战栗的光芒,“这里是南哈斯密尔,靠战争维护一切的地方。适当扩大的牺牲可以加快战争结束速度的话,对炽焰公爵来说是更加明智的选择。黑暗的丛林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条狼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跳出来咬向你的喉咙。”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建议?”
“因为大公会怎么选择,我很清楚。多打一天和多牺牲一个士兵只要所得相同,他肯定会选前者。”德曼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红色的眸子中,逼人的光芒迅速隐去,“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炽焰公爵,只不过是个贵族的私人教师。这次插手,也仅仅是因为突然有一个需要我出面鉴定一下的可疑使节而已。”
“好吧……”克雷恩双手按在桌上,镇定了一下情绪,问,“大公的计划,波亚迪兰就没有拒绝配合的可能吗?”
“没有。”德曼很干脆的回答,“作为最弱小的一方,他们别无选择。”
克雷恩轻轻摇晃着酒杯里的液体,有些无奈地说:“看来,我们也别无选择咯。”
德曼笑着和他碰了一下酒杯,“但至少,你们的路是条活路。这不是你最想要得到的吗?”
是啊,至少,琳迪他们的性命应该是救下来了,克雷恩调整了一下心情,虽然还是无法完全摆脱失败的挫折感,但胸中的压力总算减少了许多,“我是该高兴的,毕竟如果一切顺利,从结果上看,我的办法还是成功了。”
“成功,通常看的就是结果而已。”德曼微笑着说,“大公得到了想看到的战争,波亚迪兰得到了想要的几年存活,你救下了你最重要的同伴。还有比这更完美的结果吗?你大可以举起酒杯,高兴地和我喝个痛快。”
克雷恩的确很想大醉一场,只不过,并不是因为高兴,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连他也形容不清楚的情绪。
聊了几句,喝了几杯之后,德曼想起什么一样说:“对了,我还有些事想问你。本来想以后咱们更熟了之后再问,但既然这次谈的还算愉快,我就干脆问了吧。当然,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你不想回答的话,可以不说。”
“你问吧。”克雷恩醉眼朦胧的靠在椅背上,心想已经没什么怕被他知道的了,弗拉米尔那种存在,说出来他估计也不会信。
“我看你是弓箭手,那你还学过其他的法术之类的东西吗?”
克雷恩摇了摇头,“光是弓术我都还练不过来,哪儿有时间研究那些。”
“那就奇怪了,”德曼疑惑地说,“我检验你的血脉时,感觉你从我这里瞬间抽取走一股气息。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那是什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检验血脉时?克雷恩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了当时自己察觉到的唯一变化,但这有些荒诞的事情解释起来又会非常麻烦,他考虑一会儿,问:“你认识一个长得很漂亮,红色长发过腰,身材很健美修长,大腿处有红色法阵纹身,种族不是精灵,背后有翅膀的女性吗?”
德曼楞了一下,回答:“不认识,我的女伴虽然有很多种族,但里面没有过翼人。”
“好吧,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对你说的情况,我也完全摸不到头脑。”
德曼追问道:“那有没有可能和你提到过的灵魂中的神秘力量有关?”
克雷恩连忙摇头说:“不会,那力量从没这么发动过。”
看他并不打算详说,德曼笑着继续倒酒,说:“你还真是个让人好奇的家伙,身上有这么多奇怪之处的火精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我的同伴也都这么说。”克雷恩苦笑着回应,“可能露比爱尔大人准许我降生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出了点岔子。”
德曼哈哈大笑起来,之后,没再谈起什么有意义的话题,只是向克雷恩有一句没一句讲起了游历时期的各种趣闻。
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有了七八分醉意,脸很红,但脚步都还算稳定。
大公那边的会议好像才刚刚结束,几个女仆匆匆忙忙的穿过夜色下的小花园,准备布置招待使节的宴席。
德曼抬起手,指着女仆中身材最为显眼的那个背影,说:“那个扎娜好像和你很熟,她……和你有那种关系了吗?”
“啊?没、没有,我……自己带着女伴。”克雷恩打了个酒嗝,醉意带来的燥热让他很适时的想起了辛迪莉,在心里有些骄傲的补充说,辛迪莉的身材可比扎娜棒多了,身材无法包括的部位,更是不可思议的迷人。
“那你对她有什么想法吗?毕竟对男性来说,新鲜的总是更吸引人一些。是不是?”
“没有,我……很挑剔的。”克雷恩明白了德曼的意思,马上摇了摇头。
“那太好了。”德曼有些兴奋地说,“干粗活的女仆里找到一个合眼的不容易,咱们也算朋友了,我可不想见面尴尬。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