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伊恩微蹙眉头,不冷不热地接着问,“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男人浅灰色的眸子毫不忌惮地对着房间内一通乱扫,最后笑盈盈地落在伊恩身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是哪位?我可不记得伊丽莎白小姐身边有你这样的佣人。”
“是么?我也不记得伊丽莎白小姐有您这样的朋友——关系好到能记住小姐的每一位佣人长什么模样。”伊恩慢条斯理地回应道。他发觉那个竹竿样瘦高的家伙正想往门缝里挤,于是又加重了些语气,“如果您执意要趁伊丽莎白小姐用餐时闯进她的卧房,那我必须得联系侍卫了。”
“翻译过来就是:『伊丽莎白现在不在房间,恕不待客』咯?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讲话总爱这样拐弯抹角,真不讨人喜欢。——你叫什么名字,新来的侍从小哥?”
“没礼貌的家伙……你的《如何与一个亚斯图贵族交谈》背到哪里去了?”伊恩的语气愈发冷淡,“第八条,无论对象是什么身份地位,在询问他人姓名前,必须先报上自己的姓名。”
“哎呀,失敬。”
男人依旧弯着双眸,但那笑容却让伊恩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按在胸口上——伊恩这才注意到,他的西服外套左胸前正别着一朵用墨水染黑了的玫瑰花。
“我叫托德。和你一样,没有姓氏。”男人说道,“原因很简单,鄙人并不是贵族,只是一名辗转于名门贵族间的平凡的钢琴师罢了。前些年有幸获得国王殿下的赏识,这才勉强跻身皇家交响乐队的指挥之列。今天,我也是受庄园主海信斯伯爵之邀来此担当指挥。”
“由于出身问题,鄙人对于你们贵族的礼数不甚了解。先前多有冒犯,还多海涵。”
他的名字发音很奇特,至少在大多数亚斯图人看来,这个音节组成的单词……寓意并不是特别吉利。
——它会令人联想到『逝者』与『死亡』。
“现在轮到你了,侍从小哥。”托德提醒道。
“……伊恩。我的名字对您来说没什么用处吧。”
“怎么会?很荣幸认识你,伊恩先生。”
“……所以,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笑*”
笑靥与冷脸对峙了数秒。最终,还是伊恩败了下风。
“……算了,进来吧。但是你那双鞋绝对不准踩在小姐的地毯上。倘若敢弄脏一点,我不管你今晚有什么演出,都会立即联系侍卫以入室盗窃为由把你赶出庄园。”
托德佝偻着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