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县衙的师爷捧着一个小木盒,看起来倒是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姚阜成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找的三位恩公祖籍都不在本县,不必在本县继续寻找了......”
他把盒子递给叶无坷:“这里有些银两,当做你的路费,是本官私人资助,你可去津唐问问,津唐是大城......人多。”
叶无坷连忙道:“多谢大人照顾,这路费就......”
姚阜成:“是念你赤诚,所以我也想帮你尽一份心意,你就不要拒......了......手劲儿真大。”
他说到拒字的时候,叶无坷已经把木盒接了过去,甚至还当面打开点了点,然后抱拳道:“草民会记下大人资助之恩,我给大人写个收据?”
姚阜成嘴角微微一抽:“倒也不必......”
他回头吩咐县衙捕头:“明日一早,安排几个人送他们一程。”
然后他又忍不住问:“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想到要给妇人发鸡蛋这一招的?”
叶无坷道:“只是胡乱想到的,也没料到竟是真的有些作用。”
姚阜成点了点头道:“很有想法,我喜欢你们年轻人做事总有奇思,但凡年长些的,思与行皆有桎梏不如你们自由。”
叶无坷想了想,这话的意思大概是但凡是个上岁数的也干不出你这事来。
他微微俯身致谢:“多谢大人。”
姚阜成道:“倒也没别的事了,可回去好好休息,噢对了......你们住在官驿,此去长安是?”
叶无坷回答:“求学。”
姚阜成点了点头,拱手道:“那就祝你前程似锦,诸事有成。”
叶无坷再次道谢,然后带着阿爷他们准备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听到身后又传来姚阜成的声音。
“叶公子。”
姚阜成道:“大米好买些,也比鸡蛋便宜......送大米与送鸡蛋,其效相当。”
叶无坷抱拳:“受教了。”
出了门之后大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得把咱们抓紧大牢呢,吓我一跳。”
二奎道:“干他。”
大奎抬手给了二奎一下。
器叔道:“怎么可能会把咱们拿了下狱,这是在军屏道,谢大人是军屏道道丞,三品大员......”
叶无坷点了点头,这位姚大人显然是想结个善缘,一来是因为谢长逊的父亲是道丞,二来他应该也看不下去某些人颠倒黑白想激起民愤,三则是姚阜成需有个表态给道丞大人看......
只是那个在茶楼里挑拨是非的人并没有直接点名是谁,甚至没说是当朝为官的人如何如何。
姚阜成若要处置,最多把人抓起来讯问一番,最终结果,也是没几日就要把人放了。
器叔见叶无坷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在想什么?”
叶无坷一边走一边说道:“米确实会比鸡蛋好些。”
器叔道:“米也不便宜。”
苗新秀道:“若想不花钱把事办了,要不卖艺试试?”
大奎点头:“我跟二奎卖。”
叶无坷笑道:“用不着,其实一共也没花多少银子,这一路去长安我来想办法赚钱就成了......实在不行先卖二奎。”
正说着,就见有两个身穿锦衣的年轻人迎面而来,叶无坷一眼就认出来,就是也住在官驿的那两位公子。
严淞看起来性子有些沉闷,而且似乎还不太善于交际,走到叶无坷面前后张了几次嘴,最终只问了一句:“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无坷点头。
严淞沉默片刻,从袖口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塞在叶无坷手里,他朝着叶无坷重重一点头,然后转身大步就走。
叶无坷一边把银票揣起来一边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好意思?”
宋公亭笑道:“他瞧着你们顺眼,想和你们交个朋友,收着就是了,咱家严公子不差钱。”
说完要走,却见严淞又回来了:“他说的不对。”
严淞回到叶无坷面前,又是张了几次嘴,脸憋得通红,鼓了好几次劲儿才说道:“我错了。”
叶无坷问道:“我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淞后撤一步,抱拳深深一拜:“我昨夜里听了些酒后的胡话竟是信了,我还跟着骂了街,这便是我的不对。”
叶无坷看了看银票,严淞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表示,这点银子还请你收下,之前你所花费,算我的。”
叶无坷点了点头:“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记下来公子这番资助的恩义。”
严淞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我先走了。”
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