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关外月伸手拍了拍林东升:“睡会儿吧。”
林东升道:“花生给我吃点儿。”
关外月说:“你伤挺重的,花生不好嚼。”
林东升说:“我又没伤着嘴。”
关外月说:“听你说这些,我倒是觉得你应该伤着嘴。”
林东升扭过头,不想看他,也不想吃花生了。
叶无坷大方,他掏了一把花生放在林东升旁边,这让林东升觉得这把花生是给心死之人的祭品......所以更不想吃了。
良久之后,林东升问道:“距离长安还有多远?”
叶无坷看向关外月,关外月看向窗外:“应该不足二百里了,如果有人要动手的话是在前边鹰嘴峡,过了那儿,他们也没什么机会再下手。”
林东升此时讥讽的笑了笑:“我是你们宁人的敌人,现在你们却要拼了命的保护我,想想我就开心,你们开心吗?”
关外月道:“如果你能活下来,也算是为大宁除害,我与叶公子都开心,开心就会给你报功,到时候若得天恩,我们就把你送回东韩家里去,和你的妻儿团聚,你开心吗?”
叶无坷脑袋里关于存储新知识那一块又开始疯狂运转,他觉得关大人的话一字一句都得记下来。
不愧是鸿胪寺的人啊。
与此同时,在队伍后边大概十几丈外跟着的是御史右台的队伍。
赵康伸手要过来地图看了看,目光锁定在鹰嘴峡。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再走半日就到鹰嘴峡,那地方有长达十几里的狭细山谷,若有危险,必在此地。”
他手下绿袍武士全都应了一声,他们开始检查自己带着的各种装备。
在他们身后则是刑部的人,这些人原本是走在最前,可是刑部主事典从年被杀之后,他们就到了队尾。
主事典从年死了,员外郎邓放也死了,现在刑部的队伍里,能做主的就是那名七品缉司。
此人姓廖,名春雷,也是久在典从年手下做事,因为性格孤僻,在刑部里人缘不好。
原本是一名江湖客,后来因典从年对他有恩所以就留了下来,他在刑部除了和典从年有交往之外,对其他人始终不怎么理会。
“你们都该知道,典大人死了,我们这些人都有罪,如果我们不把叶无坷带回刑部,就算上边不追究我们罪责,我们也会被同僚看不起。”
廖春雷说完这句话后,刑部的官差心里那团才压下去的邪火再次升腾起来。
主官身死,副官也死,他们却好端端的回去了,这种事是官场大忌,就算没人制裁他们,他们以后在刑部也不可能还混得下去。
谁会要他们?
如果他们拼死将叶无坷带回刑部,那刑部上下还会对他们刮目相看,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那他们在同僚眼中就是一群废物白眼狼。
“再走半日就是鹰嘴峡,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别人动手。”
廖春雷道:“到时候不管别人的目标是谁,你们的目标就必须是叶无坷,如果......”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扫视那些刑部官差:“如果不能把活的带回去,那就把死的带回去,无论死活,叶无坷必须是刑部的人。”
“是!”
一群刑部官差答应了一声,一个个眼神里已经压不住煞气。
他们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从佩刀到弩箭。
可就在这时候,前边叶无坷他们的两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叶无坷下了车之后走到前边,见是一对衣甲鲜明的大宁战兵在前边拦截。
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校尉皮甲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在三十岁左右。
“哪位是叶无坷?”
校尉问了一声。
叶无坷上前道:“在下就是叶无坷。”
那名校尉肃立,竟是给叶无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叫李长嗣,奉陆昭南将军之命前来接你们回长安。”
李长嗣回身指了指鹰嘴峡方向:“之前我奉命带兵在鹰嘴峡剿灭一伙山贼,已厮杀数日,但山贼顽固,且占据地利,所以剿匪之事尚未完结。”
“你们的队伍过鹰嘴峡的时候,若无队伍护送怕是会被山匪袭击,所以接下来,由我带队一路把你们送到长安。”
叶无坷抱拳道:“多谢校尉大人,也多谢陆将军。”
李长嗣道:“将军交代过,你不是外人,所以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都是追随将军多年的老兵了。”
说完这句话他回身吩咐道:“分作前后两队,护送队伍回长安!”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支大概三百人的战兵队伍迅速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前开路,一队在后戒备。
李长嗣带着大概十几名亲兵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