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雷道:“我做总捕多年,靠这法子巴结亲近我的不在少数。”
叶无坷道:“他们都会做小米炉糕?”
雷雷没回答,瞪了叶无坷一眼。
叶无坷道:“总捕若是觉得不妥,待我出来后我在铺子里做些卖,大人可来光顾,我不给你打折就是了。”
雷雷道:“看不起谁?我买几个小米炉糕还要你打折?”
叶无坷道:“到时候大人先尝尝味道,若是好,这生意说不定能让我在长安安身立命,我在东市倒是没瞧见有人会做。”
雷雷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小米面要精磨,炉具要合适,火候更是要把控好,你只请教过别人又不曾试过,怎么可能与我老家的味道相同?”
叶无坷道:“你是总捕你就可以看不起人?我倒是要做做看,且等我放出来,总捕敢不敢与我打赌,你说不好吃我一辈子不做,你说好吃,双倍价钱买我的!”
雷雷道:“三倍价钱又如何?我就是不信你能做的像样。”
叶无坷:“我就还不服了,你不来你怂!”
雷雷:“你不做你怂!”
叶无坷道:“那就说好,我做的不好吃你掀我摊子,我做的好吃你三倍价钱买,你就是我头一个客人!”
雷雷道:“就算不好吃,掀你摊子的事自然不行,但你以后再敢吹牛也是不行!”
旁边跟着的几个捕快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注意到是从哪一步开始总捕大人就和这少年显得亲近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到了府衙,叶无坷因为殴打书院先生而被下了大牢。
但这种事可大可小,书院若追究那自然是要严办,可沐山色都没跟来,这其中的关键,雷雷做总捕多年难道还想不明白?
地方上的府治是正五品,长安府的府治是正四品,他这总捕是从五品,能在长安这么多年做缉私捕盗维护法纪之事从未有过闪失,他还能是个愣头青?
叶无坷身上有一块廷尉府百办腰牌他是知道的,但叶无坷从始至终都没有取出来就说明人家给他面子了。
廷尉府身份特殊,百办的身份已经足够压他这总捕一头。
所以没多久,叶无坷就真的和阿爷他们关到了一处去。
雷雷不容违法,也能不拘小节。
他虽然不太相信叶无坷真的有个牛驼镇的兄长,可叶无坷的话里又没有丝毫破绽。
所以对这少年,雷雷既戒备又关注。
雷雷自然无法想象的出来,叶无坷的父亲在无事村那短短一年的时间,把走过的地方都和叶无坷的母亲说过,而他走过的地方都是被他征服的地方。
那位持枪纵马的将军,曾率军在大半个北方浩荡无双。
之后那个男人一走了之,叶无坷的母亲后来这些年,一遍一遍的和叶无坷兄弟两个提及这些风土人情,叶无坷从小就学会了许多种方言。
他很聪明,不然又怎么会记得住学得好?
可若细想才能领悟,他母亲那是何等优秀出色的一个女子?在后来思念夫君的那些年提及这些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悲伤?
她不该是个悲伤的人。
每一个母亲都不该是悲伤的人。
牢房里,阿爷他们一见叶无坷也来了,顿时都有些惊讶。
可阿爷很快就平静下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这个宝贝孙子。
看似是个单纯可爱的小白兔,其实连大灰狼都敢算计。
“妹夫你怎么也进来了。”
二奎一脸的震撼:“我还指望着你在外面救我们。”
叶无坷笑道:“让你们进来的人也会想,叶无坷也进去了还怎么救人?”
二奎当然反应不过来,大奎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新秀却懂了。
“好办法。”
苗新秀道:“若留在外边奔走,必然要去求人,可只要求人,便又是自证清白,有些时候,你越是想自证清白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这清白本该是府衙要查证的事,所以不如就直接交给府衙查办。”
叶无坷道:“你们都清白,我其实不怎么清白,我是真的打人进来的......”
苗新秀急切道:“你打了谁?”
叶无坷:“书院沐先生。”
一群人全都愣愣的看着他。
叶无坷道:“早就想打了。”
一群人还是那么愣愣的看着他。
他看向阿爷问道:“阿爷,会做小米炉糕吗?”
阿爷反问:“你吃过吗?”
叶无坷摇头。
阿爷再问:“又吹牛-逼了?”
叶无坷点头:“吹了些许。”
阿爷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