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过相同的亲身经历,所以,当听到王冲说被岑墨兮酒后暴打了一顿时,一点惊讶之情都没有,反倒是觉得好笑,发自内心的想笑。
看看墨兮一脸别扭的不肯认错,罗中煵更是忍耐不住,憋笑憋的好辛苦,却不得不故意冷着脸让她道歉,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因为双重表情而扭曲成了多么可耻的样子。
怎么就这么大能耐呢,瘦瘦的身板,小小的个子,到底是哪来那么大勇气就把一个一米八四的大男人打趴下了?要是王冲没有喝多,再有七八个她也不够一下收拾的,此刻想来只能感叹万幸万幸!不过,勇气可嘉,如果自己没有吃过这个瘪,罗中煵真想狠狠的夸赞她一番。
但是面子活还是要做的,想说她几句却张不开嘴。
还好王闯及时把她叫了出去,却因着莫名其妙的升成了叔字辈,心中无比的不爽,难道因为自己太严厉了?
更让他不爽的是王闯那小子。他看上自己这个所谓的小侄女了,他敢肯定。多一个人疼爱墨兮他没有意见,就怕王闯接触她的目的不单纯。毕竟自己手中现在正在进行的是个大案子,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也数不胜数。
所有跟商业利益挂钩的东西罗中煵都不想墨兮有所牵连,这些事情太麻烦,揪扯不妥容易被拖进去。也许是自己太想护着她,所以才会像对小孩似的那么对她,就连批评,也是。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何惜年打电话给他。有关西郊开发案的问题,想想还是不让墨兮知道的好,所以就支使她下去买束花,本以为自己能收到一朵玫瑰,却又不自觉的忽略了她的本性,总以为她真的如表面看上去那般乖巧温顺。一瞬间又想到王闯说自己是她的小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很多时候罗中煵都无法弄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看到她心里柔软的像片云彩,有时候又恨不得直接把这小东西掐死。想来想去,这些不过只是扰乱了他一个人的生活而已,真够呛。
罗氏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其实作为一个总经理,他本来是十分轻松的。公司名气在外,很多工程不需要他过问就能轻而易举的拿下,他连钱都不用数就有源源不断的钞票往自己的口袋里进。
之所以去投西郊开发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墨兮。
自从在工地见到她之后,两个人所在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小了。吃饭的时候会碰到,她在做侍应生,泡吧的时候会碰到,她在卖啤酒,去超市会碰到,她在推销牛奶,甚至连开车经过马路都能碰到她,带着大草帽扫马路。
那个时候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妙龄女子如此抛头露面的去挣钱,如论何时见到她,仿佛永远都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无所畏惧,眼睛底下似乎藏着光,不是阳光的样子,而是狡黠,好像还有点贼。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
起初频繁碰面他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极为频繁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怀疑是她故意安排的,就像摸清楚了自己的行程一般,他去哪里她便出现在哪里。便随口安排了手下的人去查了一下她的底细,那是罗中煵对墨兮最早的了解。
一旦你开始注意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毫不知情的时候,你会因为她的不知道而想要知道她的更多。
慢慢的,从开始时期待与她的相遇变成了制造两个人的相遇。他像是一个空城中的孤独者,偶尔夜里会把车开到她的楼下,看着顶楼的灯光昏昏暗暗,明明灭灭,心中空白到没有一丝的思维,只是任时间流过,然后再开车返回。
偶尔也会见到江落,和他一样,只是比他更光明正大,坐在她家楼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每次都是把身上的烟抽完就离开,有时候只是站一会儿,有时候会待一夜。
房东是很早就套了近乎的,有时候没有她的消息就会向房东打听一二。现在想来,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痴呆还是愚蠢,她为了挣钱辛苦成那样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在经济上帮助丝毫。
唯一一件算得上是帮忙的事就是替她请了律师,不想暴露自己的痕迹,就让自己的律师委托他的朋友。钟律师性格古怪。名气不大,却从未有过败诉经历,身份能力都非常合适。只是最后也没能把岑溢彰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
岑氏二老下葬的时候他一直都暗暗的看着她,只是纳闷为什么没有见到江落,在此之前还经常看到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去突然消失的没影,实在不能理解。
她安静的样子让他从心里觉得可怕,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竟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是那绝望无神的表情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痛百倍。一路跟着她回家,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一直走到家,她都没有发现身后跟了男人。
想着墨兮的样子,罗中煵怕她想不开,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去楼顶看看。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她那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哭声,一瞬间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靠着门口坐下,听着她一声高过一声的哭着,心里像是被刀刮一样,突然自责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多事的请了个律师,也许,岑溢彰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