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聪明的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都会变的不可思议的蠢,傻,呆!平日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问题,在爱情里,会变得复杂万分。原本轻而易见的答案,总是会因为其戴着爱情的有色眼镜分析而失真,女人的思想,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是不可理喻且令人费解的。因此,就生成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我靠,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女人在面对心爱的男人时,会因为对方的所作所为激怒了自己而排斥他,却又在推开他的时候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原谅他,然后变得舍不得推开他。
墨兮本不是这样的人,此刻却也做出这样不清不楚的事情,她恨自己不够干脆。因为她觉得罗中煵就像是她生命里的阳光,她拒绝不了他迷人的温暖,耀眼的光芒,以及那令人贪恋的存在感。但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否就是爱情,在她眼里,罗中煵像朋友,像父亲,像兄长,像恋人,又是她的上司,她分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来自其中的那一种。
就像是对江落,这么多年过去,墨兮才明白自己对他不过是心存感恩,因为江落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她,所以才会如此的对他念念不忘,她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变的不再这样无依无靠,可怜兮兮,她对罗中煵是不是还会如此的依恋。
半睡半醒之间沉浮,几乎是一夜无眠。天灰蒙蒙亮墨兮就醒了,罗中煵睡得正沉,也没惊醒他,一个人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洗漱完毕之后便开始做早饭,煎了两个荷包蛋,煮了一点小米粥,米下锅之后觉得无事可做又去院子里洗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打开水泵重新抽水,从深井里抽出来的水温温热热的,在早晨的寒露中还熠熠的冒着热气。墨兮将床单用一个大盆泡上,用搓衣板洗衣服,水泵旁边铺了花岗岩,是院子里的住户经常洗漱的地方,用清水一冲就十分干净。
她将洗好的衣服晾起来,然后把床单从盆里面捞出放到花岗岩上用脚踩。只踩了一会儿,露在空气中的脚就冻的紫红紫红的。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其他住户也已陆陆续续的也起床,怕耽误别人用水,随便洗了洗就用清水冲了出来。
罗中煵是个从不懒床的人,墨兮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虽然昨晚喝了酒,此刻却一丝宿醉的感觉也无,这一觉睡的又香,现在精神抖擞,可他连一点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昨天忙碌了一天,今天是大年二十八,这一年要做的事情基本上也做的差不多了,牵挂的人儿就在门外。
床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夹杂着太阳的味道,以及墨兮身上那淡淡的暖香,鼻尖隐隐约约的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米香,感觉竟是从未有过的安逸。忍不住在床上多躺了一会儿,然后她听到墨兮开门的声音,锅盖与碰击的声音,还有拧衣服时哗啦啦的流水声。
他这才轻轻的起床,毫不介意的穿上昨天的衣服,然后又在屋里环视了一圈,最终拉过椅子,坐在那唯一的书桌前,桌子上摆了几本书,大多是些无聊又冗长的外国名著。
拉开抽屉,里面安静的躺了一本布艺封皮的笔记本。罗中煵拿出来打开,扉页写着一首诗,是李商隐的《锦瑟》。认识这么久,他居然是第一次见到她写的字,人说字如其人,这话不假,墨兮的字看起来规规矩矩,小巧玲珑,仔细看却发现写的极为肆意,毫不拘束,果然和她阳奉阴违的性格格外符合。又往后翻了几页,貌似是她平时写下的一些心情语录,还没来得及细看,便听到门外墨兮和人打招呼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罗中煵合上笔记本,推开门走了出去。
却被门外的阳光晃的微微闭起了眼睛。逆光中,他看到墨兮一个人费力的拧着床单,鼻头通红通红的,袖子一直挽到胳膊肘上,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时不时有发丝落下,她便用胳膊又蹭上去,样子专注而认真,就连他推门出来竟然都毫无所觉。
罗中煵走过去,同样挽起自己的袖子,接过她手里的床单使劲的拧了两把,水顺着他的胳膊哗啦啦的往下淌,墨兮看着他没有动作。
“别傻站着,晾起来,好饿!”罗中煵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床单递给她,然后去拿盆里的另一个床单。墨兮这才如梦初醒,拿着床单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惨了!我的粥……一定全溢出来了……”
当她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罗中煵已经将床单晾好了,正站在水池旁洗脸,院子里的其他人不认识他,正在跟他询问式的打着招呼。
“你是墨兮她男朋友啊?都没听她提起过,我们还以为她是单身呢,正想给她物色一个……”说话的是西面屋里的梁大妈,是个退休的小学教师。
罗中煵微笑的听她说完,道:“不是!
梁大妈脸上露出一抹惋惜,叹口气,然后又说:“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这样英俊的一个男朋友连说都不说一声……”
墨兮听到他说不是,心里难过的要死,想要走过去将盆拿进屋里,就听到罗中煵清淡且有力打断她的话:“我是她丈夫!”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足够院子里在场的人全部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