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依风拉着岳妩歆走的很急,几乎让她跟着小跑起来,就这样一路回到大明宫内,初雪还在后面没有赶过来,君依风已经气急败坏的将岳妩歆摔倒在凤榻之上。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跳婉茹的《红绫舞》,你来我北奉有何目的?如果现在说实话,你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很难说,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君依风脸色凝重,口气冰冷,眼睛瞪得很大,气恼的盯着岳妩歆,似乎要把她看穿一样!
岳妩歆却不紧不慢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般漫不经心的梳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淡然道:“红绫舞乃是臣妾师父所授,师傅是天下舞者的魁首,盖天大娘,想必皇上对这个人有所耳闻,盖天之舞,能动天下,早在臣妾未出生前,她已经是名满天下,后来不知为何事隐居,戴发在庙中修行,得遇臣妾的母后,两人一见如故,十分投缘,后来母亲得知她的身世,便央求她教授臣妾舞蹈,是以,臣妾的平生所学,都是源自师傅,怎么,皇上对此很感兴趣么?还是我的舞蹈勾起了皇上的回忆,想起了什么人,勾起不开心的往事了?竟然让皇上这么生气?”
听了岳妩歆的解释,君依风不由冷静下来,他仔细的看了看岳妩歆,口气变得平淡了很多,却依然还含着些冰冷道:“噢,那,就请贵妃娘娘摘下面纱,让朕看个清楚,娘娘是真受了伤,还是别的原因一直不肯以真容世人!”
岳妩歆没有想到君依风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微微一愣,接着讥讽的笑道:“皇上是不信任臣妾喽?怎么你怀疑臣妾来北奉另有目的?皇上以为臣妾会置东辰的安慰于不顾,与皇上玩阴谋诡计?真是可笑,也许臣妾这样说,是大大的不敬,但是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做事冲动,有欠公允,是不是也该有人纳谏呢?既然皇上对臣妾的信任已失,臣妾实在无话可说,皇上想看臣妾的容貌,那就看吧,只是提醒皇上,有所准备,不要被臣妾的狰狞吓到!”
岳妩歆说着,侧转了身子,伸手就把面纱摘下,光洁的皮肤下,一坨赤红色的伤疤赫然在她脸上扒着,十分醒目!
君依风不过看了一眼,马上低头道:“是朕一时视失察,竟让贵妃受此委屈,贵妃的眼睛很像朕从前身边的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与朕有深仇大恨,是以才会失态与你,好了,就当刚刚朕的话从未说过,天晚了,你休息吧!”君依风说完,转身就走,眼中是满满的失落。
岳妩歆却迅速将面纱戴好,大声喊道:“即便臣妾现在貌丑无盐,今日也是臣妾大喜的日子,难道皇上就这么走了,留臣妾一人独守空房?”
君依风闻言,脚步一滞,淡然道:“朕会在外面的大殿内批改奏章,你放心,你既然是朕亲封的皇贵妃,朕就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笑柄!”
听了君依风的话,岳妩歆这才放下心来,其实她一直在纠结今晚侍寝的事情,帝妃新婚,不可能不行合卺之礼,行鱼水之欢,可是她根本没有想和他鱼水交融的意思,甚至避之而不及,她一直在想办法让君依风自动离开,自古男人好色,身为帝王更无例外,若是让他看到她的容颜,铁定没有了留宿的欲望,但是突兀的让他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又似乎不妥,只能他自己要求才好,所以在跳‘飞天’舞的时候,她把最后的‘一飞冲天’改为了十二个旋转,带了些‘红绫舞’的样子,让他起了疑心,才会急急的要看她的模样,岳妩歆不怕脱了面纱他能认出她,因为脸上的那块疤痕好似刚刚愈合了不久,根本不是已经过了一年伤痕应有的样子,她又故意让他只看见半边脸,所以他来不及细看,就已经看不下去,如何还能认得出她是从前的婉茹?
待君依风走后,岳妩歆忙找衣服脱下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衣裙,她不是不担心和紧张,她真怕他会认出她,而把一切变得复杂难以掌控,到那时,她岳妩歆反倒是羊入虎口,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任他宰割了!
庆幸的是她赌赢了,她故意提到当年的茹妃,让他黯然神伤,一时分神,才蒙混过关,由此她可以判断出,他对茹妃,并非没有情意,只是那情意远没有大过他的报复和理想,所以当情感和他的所追求的权势发生冲突时,他自然选择了权力!
岳妩歆轻轻叹了口气,有情怎样?无情又怎样?君依风最爱的是江山和皇位,永远不是美女,就是现在他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不过是他寂寞时聊以安慰的玩伴,她可以断定,他不爱她们中的任何人,因为君依风是无情无义的!
岳妩歆感叹的躺下,在床上感叹了半天,终于沉沉睡过去,睡梦中,似乎有人摸过她的脸,只是她感到眼皮抬不起来,没有看到来人是谁。
等第二天清晨醒过来,岳妩歆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初雪闻言紧忙跑进来,迭声问:“娘娘,什么事?”
“昨晚,是谁进过本宫的寝室?初雪,你要据实回答本宫!”岳妩歆厉声问道,眼眸中满是戾气。
初雪从未见岳妩歆发这么大的火,心中不禁惶恐起来,忙俯身跪倒道:“启禀娘娘,除了奴婢并没有人进到娘娘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