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妩歆下马牵着缰绳,拉着马儿进入密林,林中光线更暗,岳妩歆边走边查看地形,等走到一处土坡处,岳妩歆停了下来,这里避风,而且植被茂盛,可以不用费心去寻找草料喂马。
岳妩歆将马儿拴好,由它自行吃草,自己则四处里找了些干枯的树枝过来,从包裹里取了火折,点燃了柴堆,木柴熊熊的烧了起来,岳妩歆依着土堆坐好,取出自带的干粮来用了些,又喝了些睡,给马也喝了些,看看火堆不旺,她忙又去拾了些柴火过来,慢慢加上。
不知今天新镇的情况怎样?高湛说要强攻,这消息递到前线,也该是今天中午的事,这会儿过去了半日,君辰宇顶得住吗?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龙儿,若是她使些手段,只怕星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要是真的擒住他,只怕北奉军就完了,新镇也会瞬间失守!
岳妩歆长长叹了口气口气,还没来的及细想,就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杂乱无章,显然过来不少人马。岳妩歆警惕的看着密林深处,不久,就见一匹白马当先冲了过来。
等来人跑到岳妩歆身边,借着火光,岳妩歆看清了来人的面孔,登时让她吃了一惊,那马上分明就是高湛太子,后面跟着十几匹人马应该是他贴身的侍卫,不过他们都穿便服,做普通人打扮,并没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看来也是低调行事,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烦。
岳妩歆不等高湛开口,双手抱拳,沙哑了嗓子问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小可吴明错过了投宿,在此歇息,当了兄台的路,还请原谅!”
高湛上下打量了岳妩歆一番,觉得他就是一个面貌丑陋的文弱书生,再无特别之处,便甩蹬下马走到岳妩歆面前抱拳施礼道:“不敢,在下高山,亦是过了投宿地,想在此暂时歇息片刻,不成想走进来,却看到了火光,心里好奇,便过来瞧瞧,看吴兄弟似一介书生,怎么会这般胆大,孤身一人在此留宿?”
岳妩歆微微一笑道:“正因为孤身一人,才没什么可怕,高兄说的不错,小可正是一名落地秀才,家中贫穷,身无长物,若是路遇强盗,看我的样子,根本不屑预估,若是路遇野兽,小可身子单薄,也许尚不能果腹,瞧不上眼,所以,与人与兽,小可都无可取之处,您说,小可有何可怕之处?”
高湛听了岳妩歆的话,感到甚是有趣,却也体现出穷酸秀才的故作清高样,不由哈哈一笑道:“吴先生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这样好了,高某也错了投宿机会,不成想在这里遇到先生,相谈甚欢,不如在此做个伴,待天明在启程吧!”
岳妩歆虽然心里极不乐意高湛留下,可此时她别无办法,只好故作欢喜道:“如此甚好,小可正愁长夜漫漫无法熬过,没想到兄台就来给小可解闷了,来,来,这边请!”
岳妩歆请高湛坐在自己的做的包裹皮上,她则抽了几根树枝垫到屁股下,两人一起在火堆旁做好,高湛随从的兵士都在外围下马,站立在一旁。
高湛招呼他们道:“你们可就近再燃起一堆火来,一起坐坐歇息,解了乏再赶路吧!”
说完,一招手,有随从过来给高湛拿了些吃的来,还有一壶酒,高湛请岳妩歆一起吃,岳妩歆摇头拒绝了,告诉他自己已经吃过了,请他慢慢用!高湛也不和岳妩歆客气,便一边吃东西,一边和岳妩歆聊天。
岳妩歆此时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等着他来问,果然高湛问道:“不知吴先生是哪里人氏,为何深夜赶路啊?”
岳妩歆眸子一暗叹了口气道:“小可苦读诗书三年,没想到大考之后居然名落孙山,自感无言回家见父母亲友,便四处以教书谋生,以期来年再考。近日,有友人介绍我到新镇李员外家教书,不成想前几天病了,刚刚好,已经快要错过约定的日子,小可不想失信于人,一时间赶的急了,才滞留于此。不知兄台为何也急着赶路,想是有重要事情吗?”
高湛喝了口酒道:“嗯,是有很重要的事,高某有个兄弟与人打了架,不知情况如何,高某赶着过去看看!”
岳妩歆叹口气道:“这国家打,这小家也打,那里有太平的日子噢!”
高湛见岳妩歆摇头晃脑的样子,存心逗逗他,浅笑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到了打仗这节骨眼上,还是靠武力来解决啊!吴先生突发感慨,可是心里不平衡了?”
岳妩歆随手添了根柴火,淡然一笑道:“打仗其实有三种境界,其一,以强对弱,虽胜之不武;其二,以弱胜强,值得赞扬;其三,无论强弱,不用武力而屈之,才是王者最高境界!”
高湛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分析战争,了了几言,既说明了自己的观点,也指出了作为一国之君想要统领天下,该最先采取的办法。他不由对岳妩歆刮目相看,继而追问道:“先生之言高某闻所未闻,很有道理,敢问先生,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北奉、南越,西蒙相继开战,而东辰也一直蓄势待发,虎视眈眈,四国都想争得天下,统一四国,不知先生对此如何看?您认为最后谁能问鼎天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