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妩歆真就每天到太庙去诵读佛经,一直待到晚上戌时才回来。君依风想见她一面都难了,最后,思念累积到不能再忍受,他便带了人偷偷守在岳妩歆每天经过的路旁,他静静的站在假山后面,很期待的看着假山外的路,眼睛里充满了期盼。
娘娘来了!何总管小声的提醒他,君依风眼睛不眨的盯着渐渐走进的身影,只见她眼似秋水,眉画远山,依旧是轻纱遮面,掩盖了她绝色的容颜,他甚至猜想,她是不是还顶着那条伤疤扮丑陋?他不了理解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从一开始,这个女子就心思缜密,让人捉摸不透。她身穿淡蓝色的云纱衣裙,腰系同色的腰带,挽成一朵淡雅的花朵,看起来整个人清爽淡雅,清芬如兰。
他的心突然就颤了那么一下,自己的妃子,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去见她,这般偷偷摸摸,让天下人知道了,会不会笑掉大牙?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冒然去见她,她会不高兴,因为不高兴,她诵读佛经的日子就有可能再延长,君依风从来没有向现在这般患得患失,百爪挠心,在他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不敢’二个字,因为这两个字,他的眼眸深了又深。
必须尽快拿出见她的理由来,也必须尽快让她早一些结束每天如苦行僧般的生活,他的天下还等着她来共看,他的荣华还要和她一起分享!
他扭头看了看跟着身旁的何总管,冷声道:“传朕的命令,朕要刑部办得事,必须在这个月底办完,否则,让刑部尚书自己上辞官表吧!”
何总管答应一声,忙带人去传旨,君依风则寂寞的看着越走越远的倩影,耳边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又是一天过去,岳妩歆满脸倦意的回来,初雪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几次欲言又止,岳妩歆感到了她的举动,停下脚步淡淡道:“初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不要憋闷在心里!”
初雪看了看满眼清淡的岳妩歆,眼睛一红道:“主子,看您每天这样苦着自己,奴婢深感自己无用,没有办法替主子解忧,初雪知道,小王爷的故去,让主子倍感心痛,只是,奴婢想说,若是小王爷在天上有知,定然不愿意看到主子这般模样,他一定希望主子过的舒心快乐!主子,你可以要保重身体啊,也不枉小王爷为了您出生入死倾心照顾!”
岳妩歆听了斜睨初雪一眼,沉声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宫里人多,嘴杂,于星辰,本宫欠他的太多,本宫每日里诵经,除了替他超度,还有那些死去的将士!”说完,岳妩歆抬头看了看天空,漫天星斗灿烂,就像星辰明亮纯真的眼睛。
“明天,你去问一下申将军,大风在他那里过的怎样?本宫跟大风约定,他若能讲汉话,本宫就会求皇上掉他做殿前侍卫的,记得给他带些好吃的!”
岳妩歆移步向前,轻声吩咐初雪。初雪应着,扶了岳妩歆继续向大明宫走,岳妩歆坚持每天步行到太庙,再步行回去,谁劝也没有用,她一定要如此!
经过慈安殿时,以向安静无声的宫内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岳妩歆听的一怔,不由停了脚步,她转头对跟着的小珠子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小珠子急忙上前,跟守卫的几个兵士打听了一番,又小跑着回来道:“回禀娘娘,侍卫们说,是太后在责打李嬷嬷,经常的事,咱们就别管了!”
岳妩歆听了,却用清冷的声音道:“既然这么热闹,为什么不看?小珠子你去跟侍卫说,本宫要进去!”
小珠子无奈只得又跑回去,跟几个侍卫一说,并塞了几个荷包,侍卫自然知道现在宫里皇贵妃最大,不敢多做阻拦,打开了宫门,岳妩歆便带了人进去。
一走进这座昔日繁华富贵的宫殿,岳妩歆明显感到了宫内的萧条之气,满地的尘土,满地的落花,每走一步都会有踏进冷宫的感觉,这座宫殿终是随着主人的命运繁华衰落!
推开雕花依旧凝重的宫门,岳妩歆看到昔日荣华无限,华贵端庄的太后此时衣衫凌落,面容憔悴,双眼却恶狠狠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李嬷嬷,鼻子里喘着粗气,看那架势,是刚刚把李嬷嬷痛打一顿。
见岳妩歆进来,太后明显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还会有人来,等看清楚是岳妩歆后,她突然冷笑起来:“慕容碧箬,你这贱人,为什么还没有死?你的命可真够大的,哀家派了好几拨人马杀你,都被你侥幸逃脱,是天欲亡我水家啊!”
岳妩歆淡然一笑道:“是碧箬的不是,太后要杀碧箬,碧箬就该引颈待宰,却不成想运气太好,总是让太后白费心机,而从前,碧箬却是记得,太后对我另眼高看,还欲扶持与我,是碧箬没有福气,入不了太后身旁伺候,还和太后越来越疏远,以至于到现在让太后深陷囹圄,只能表示同情和哀怜,太后,你纵有仇恨和怨愤也不该这般狠心的毒打你的奴才,她可是太后身边最好用的狗,太后都忘了吗?”
岳妩歆说完,看了看一直在一旁缩着身子不停颤抖的老奴,她仗着太后的权势,在宫里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如今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岳妩歆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