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禁足令在当日便解除了,而皇后被解除禁足令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谢恩,也不是召见这段时间为她急得团团转的父亲季允之,而是去了清泠殿。
那日阳光正好,君清洛与君慕寒二人搬了躺椅在院中晒着太阳下着棋,突然传来一声尖尖细细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君清洛与君慕寒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对方的眼中找到了疑惑的神色,却也不敢怠慢,迅速的站了起身,便瞧见一抹金色裙摆出现在了院门口,两人连忙跪下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季初晴一进门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前面那抹白色的身影上,站在门口看了半晌才默默的将眼中的憎恨给压了下去,走到君清洛的面前,淡淡的开口道,“君公子免礼吧。”见君清洛站了起来,季初晴淡淡的笑了笑,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了下来,望着君清洛打量了片刻,心中却是有些心惊的,这些年,君清洛似乎变得越来越出尘了,怪不得,夏侯靖会对他念念不忘。
“本宫与君公子也算得上是旧时相识了,这回君公子住进宫来本宫一直到现在才来拜访,实在是有些失礼了,都怪本宫这身子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还请君公子莫怪,君公子这些年倒是愈发的清俊了,想来过得是很不错的。这清泠殿清静是清静,就是远了些,本宫也难得能够过来一趟,对君公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君公子谅解,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人给本宫传个话儿。”阳光刺得季初晴微微有些睁不开眼,只保持着轻轻浅浅地笑容抬起头望着君清洛,恍若真是好久不见的友人一般。
君清洛也不恼,笑得一个比一个欢畅,“皇后娘娘客气了,清洛在这儿住的很好,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宫人东西都准备的很细致。”
“那便好。”季初晴眼睛一瞟,瞧见旁边的棋盘,“君公子方才在下棋?”
“闲着无聊便与我家丫鬟下着玩儿的。”君清洛抬起眼来,看了眼君慕寒,却见他此刻正专心的望着季初晴,面色清清冷冷,带着淡淡的冷漠。君清洛心中咯噔一声,既然慕寒知晓了自己与夏侯靖的事情,定然也知道了皇后当初对自己做的事情,他不会是想要帮自己报仇吧?
君清洛越想越怕,想着待会儿一定要与君慕寒好好的谈谈,定要让他放弃这个想法,要知道季初晴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若是两人真正动起手来,指不定吃亏的是谁呢。
“本宫反正也闲着没事儿做,看着棋局甚妙,不如就请君公子陪着本宫将这盘棋下完吧。”说着便抢先拿起黑子落了下去。
君清洛一怔,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望了眼棋盘便落了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院门前有一抹明黄色的衣角一闪而过,从喜连忙跟了上去,“皇上,怎么又……”
夏侯靖哼了哼声,将握紧的手拢在袖中,目光迷离地望着远处,淡淡的开口道,“是朕太着急了,一听到季初晴往这边来了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以季初晴的性子,即便是要对清洛下手,也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她这么一来,所有的眼睛都瞧着她,她断然是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为难清洛,况且,朕想,朕在等,她应该也在等……”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毕竟,那个孩子实在是一个变数啊。
一回到紫寰殿,便见到几个大臣在御书房中等着自己,一见他进来,便连忙上前关切道,“皇上,龙体无碍吧?”
夏侯靖一面朝着臣子们摆了摆手,一面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无碍,只是夜里批改奏章批改的晚了些,有些受凉,让众位爱卿担心了。”说完便朝着一旁立着的戎装男子道,“袁将军如今宿城的情况如何?可有查到究竟是哪路人马在谋反?”
那戎装男子连忙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道,“回禀皇上,宿城已被攻下,不过据探子汇报,起事人马并未伤及城内百姓,如今我们的大军已退守距离宿城五十里外的罗运城,目前那股叛军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末将通过打探,终于探听到,那起事的军中如今正在主事的是一个女子,据探子回报,那支军中的将领都叫那女子作琴姐,那女子的身份末将正在查探中。”
“女子?”夏侯靖沉吟了片刻,喃喃自语道,“几年前那次宫乱的主导八王叔兵败之后,他府中是不是逃走了一位小姐和一位少爷?后来那位小少爷被找到了之后处死了,莫非此次起事的是她?”
书房中站立着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一个文臣打扮的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才出了声,“先前听袁将军说起那位女子,据消息回报那位女子年龄至少二十五以上,那位小姐逃走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岁左右,如今也不过十四五的年龄,微臣想,应该不是。”
夏侯靖点了点头,却是一脸的迷惑,“若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却也立刻便回过了神,拿出一块金牌,对着袁将军道,“袁将军,这是季大将军的令牌,你去军中抽调五万大军,速去增援罗运城。势必要将叛军挡在罗运城外,待时机成熟便寻机会将宿城收回来。”
“是,末将遵旨。”袁将军一喜,连忙跪下领受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