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寒却是跪到了第二日下午的,待那一直冷着面的宫女宣布时间到的时候,君慕寒才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软倒在地,幸好君清洛一直守在一旁,连忙唤了人将他抬到了自己的床上,自己亲自拧了洗面的布巾帮他擦了擦脸,瞧着他面色惨白如纸的样子,心像是被揪着一般的痛。
想要唤人去请御医,却想起在洛水镇的时候便是因为请了大夫给他瞧病,所以才被镇上的人知道了慕寒的男儿身,若是被御医知道了,夏侯靖肯定便会知道的,这般想着,便打消了请御医的念头,忆起之前在洛水镇的时候,自己发现了君慕寒的男儿身的时候便是罚他跪了,可是那时候也只是跪了几个时辰而已,可是这一回可是整整一天一夜啊,即便是再好的身子也会承受不住的吧。心中这样想着,便愈发的难受了。
连忙站起身对着身旁的宫女道,“宫中可备着活血化瘀的药,给我找过来。”
宫女应了声,去找了药进来递给君清洛,君清洛便将所有人挥退了,撩起君慕寒的一群,帮他脱了鞋袜,将药膏涂在他的膝盖上,细细的揉了开。
上了药,君慕寒还未醒,忆起他虽然昨夜里给他吃了些东西,可是今日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吃过的,便出了内殿叫人去熬粥去,正准备回内殿的时候,却瞧见有个女子在殿门前怯怯的往里面望,正是昨日在花园中遇见的那位颜美人,那颜美人正对上君清洛的目光,便垂了眸,站在外面显得有些踟蹰。君清洛不知她是要做什么,可是毕竟来者是客,更何况对方还是夏侯靖的妃嫔,更是怠慢不得的,便走出了外殿,朝着那颜美人行了一礼,“草民君清洛见过颜美人,颜美人吉祥。”
那女子似是有些受到了惊吓,慌忙往后退了两步,待缓过来才又连忙上前扶起君清洛道,“君公子不必多礼,我只是一个只见过皇上几面的小小美人而已,担不起君公子如此大礼,若是君公子不嫌弃的话,叫我颜儿便可。”
君清洛皱了皱眉,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个女子究竟意欲何为?面上却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草民不敢,这礼数可是废不得的。”
那颜美人闻言似是有些失落,“看来公子是不愿与我这冷宫中的女子交朋友的。”君清洛正要解释,却见那女子忽而又笑了笑,一双眸子柔柔的瞧着君清洛,又有些犹豫的道,“我今早散步路过这儿的时候瞧见公子的侍女似乎被罚跪了,所以才过来瞧瞧你的侍女伤的重不重。颜儿以前也常常被人欺负,常常被罚跪,所以宫中常备着一些药,都是我爹爹娘亲瞧瞧托人送进来的金玉良药,如今我也用不着了,便送给公子吧,女孩子身子弱,若是不好好治,恐怕会留下病根。”说着便将手中的药瓶子往君清洛手中一塞,便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转身便小跑着出了清泠殿。
君清洛有些无措,不知道这女子是何目的,可是自己也非什么朝廷重臣,亦非后宫宠妃的,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啊?可是,她真的只是出于关心或者出于礼貌吗?
君清洛想不明白,便叹了口气,不愿再去想,毕竟自己确实应该感激那个女子的,至少现在慕寒确实急需要用药。
可是,渐渐地,那个颜美人就越发频繁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最开始只是那个颜美人散步散到清泠殿的时候瞧见君清洛在院中看书便会礼貌性的打声招呼,到后来,她便开始会站在门前和自己聊会儿天,待君慕寒的伤彻底好了的时候,她便已经坐在清泠殿外与君清洛聊天下棋了。
君慕寒对这个似乎一直在有意接近自家师父的女人十分的不放心,每次只要那个颜美人一出现在清泠殿,他便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君清洛,观察着她,可是却没有什么发现,一切如常,她每次也只是单纯的与君清洛聊聊天,说说话儿。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平常,直到……
那是一个天气不是太好的午后,阳光害羞的躲在了乌云背后,天气显得有些阴沉沉,君清洛师徒与那颜美人正在院中说着话儿,说着年少时候的趣事儿,便听见院外有脚步声渐行渐近,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院外望去,便瞧见夏侯靖出现在院门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三人连忙跪倒在地,给夏侯靖行了礼。
“免礼平身吧。”夏侯靖自顾自的在一旁坐了下来,朝着君清洛道,“天渐渐热起来了,我叫人给你做几身夏日里穿的衣衫,待会儿叫人给你量量尺寸。”
这是君慕寒被罚跪之后,夏侯靖第一次来清泠殿,却表现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恍若那件事情从未发生过,让君清洛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待回了神才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夏侯靖见君清洛似乎不太想要与他说话,心中有些不高兴,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随意的朝着四处望了望,这一望便望见了那颜美人。夏侯靖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话虽是问颜美人的,眼神却探询似的望向了君清洛。
君清洛漫不经心地笑笑,“颜美人就住在附近,平日里散步总能遇上,便时不时的一起说说话儿。”
夏侯靖闻言,却不予置否,只是探究的望了望低垂着脸面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