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邓玉函气喘吁吁地往家里跑着,庆幸的是雨渐渐小了,她拉紧了滴着水的衣服,脚步变快了。
终于要到家了!邓玉函不时搓着双手,又放在嘴边哈几口热气好让手变得暖和些。但只要一想到苏童此时的处境,她就难过得无法言语,只能按照苏童所说的做,先躲起来,这样才算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然而,就在邓玉函以为就要到家时,她却看到了若隐若现的火光,而那个方向,不就是自己家吗?
怎么回事?
邓玉函心一急,走得更快了。
那里怎么会有人呢?不太可能吧!
难道是……
邓玉函不敢想,只能尽量减小动作幅度,将走路声压低,小心翼翼地前进着,直到从树林绕到房子后面,而她也终于看清了——就是那一伙人,而在众人前面的是,是倒挂在树上的苏童——不用仔细看,邓玉函知道,那一定是苏童。
“天哪……天哪,老天童童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邓玉函捂着嘴巴,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她想要冲上去救苏童,可是理智却阻止她这么做,不然挂在那棵树上的就不是苏童一人了。
一面是强烈的自责感和冲动,一面是自己的生命,邓玉函纠结地只能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即便是鲜血淋漓她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这和苏童所受的苦比起来,不及千万分之一。
实际上,苏童被倒钉在树上,粗大的钉子从她的脚踝穿过,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当钉子一点一点被锤子钉进去的时候,她也只能是迷糊地呻吟几声,已经连痛苦地叫喊都做不到了。她全身赤裸,乳房下垂,而为首的那个人却拿着火把在她身上烫了好几处。
“这儿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根本点不着。”为首的拿着火把不悦地说,“汽油呢?”
“在这儿呢!”
“泼吧!”
于是拿着汽油的人拧开瓶盖,就像普通的倒水一样把汽油倒在苏童身上,从脚到头浇了个遍。
为首的拿着火把,大声喊道:“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夜叉神,护佑我们吧!”
于是大家都跟着齐声高喊:“夜叉神,护佑我们吧!”
喊完之后,为首的拿着火把朝苏童走去,突然,身后一阵巨响,传来其中一个人的哀嚎:“啊——”
所有人——包括为首的,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和人一样的体型的怪物抓住那个人就开始啃,他浑身上下皮肉腐烂,一块挂着一块,胳膊和大腿处则露出皑皑白骨,腰间同样如此,但依然挂着破碎的衣服。脸上同样因为腐烂出现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洞,蛆虫在那些洞里肆意蠕动着,因为剧烈扭动还不时掉下来几条。
这个怪物抓着一个人,张开血盆大口,在那人的胳膊上、肚子上、脖子上用力地撕咬着,肉则被锋利的牙齿一块块扯下,鲜血流得到处都是,甚至和一些肉沫溅在了旁边这些人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啊啊啊,救我……快救我……救我啊……”那个人因为痛苦而不停地求救,他全身剧烈扭动,双腿快速踢着,手则向人群伸去,哭喊着。
然而,现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物给吓傻了,尤其是那些离得近的,被血肉给渐了的,脸色苍白,虚汗连连,纵使他们手中都拿着锋利的武器,可没有一个敢上前去。
而那怪物吃得飞快,才短短几分钟被吃的人的声音就消失了,现场只剩下一堆撕破的衣服裤子,还有连着头发的头皮。于是怪物立即起身,朝着众人跑来。
“啊……”大家立刻作鸟兽散,朝四周逃命去。
为首同样惊慌逃窜,但仍然不忘大喊:“是夜叉神,是夜叉神生气了,都是这两个贱人,惹怒了夜叉神!”
“烧死她!”其中一个人边跑边喊。
于是大家都以为是夜叉神的愤怒,喊叫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为首的再没有丝毫犹豫,受伤的火把往苏童身上一扔。苏童已经被汽油浇了个透,即使是零星的火苗也会燃气熊熊大火,所以即便火把没有击中她,她也被火烧起来了。
看见这大火之后,怪物停住了。大家以为是将苏童烧死,所以夜叉神不再生气,于是立即停了下来聚集在一起。
“果然是这个女人把夜叉神惹怒了,烧得好!”
“就是,都是她们把霉运带进来了!”
“就说族长疯了,怎么能叫这两个灾星回来呢?”
“还好现在死了一个了,不然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为首的缓缓说道:“还有一个女人,我们必须找到她,不然的话,夜叉神会更生气的!”
“找到她!”
“找到她!”
“找到她!”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