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晚根据林景星告知的路线走着,即便是早上的大好时光,路上依旧空无一人。在去族长家中的路上,快要到的时候,她随便弯进某个转角,爬上一条坡度和缓而蜿蜒的坡道。坡道彷佛叶脉一般延伸出支线,将斜坡分割开来,一路绵延到环抱着倾斜坡地的山脚下,然后戛然而止。坡地四处都是梯田和旱地,但规模并不大,大概只栽种一些足够自家食用的稻米和蔬菜。这里设有消防队的办公室以及诊疗所,但是看不到像公所之类的办事处,但是,这里并没有派出所,跟没有什么公安之类的了,连消防都有了,为什么就是没有警察呢?
倒是一所小学校,建造的格局和方式让人看了忍俊不住,可现在明明是上学的时候,不过却听不到孩子们开朗的喧闹声。当微风忽然想起自己的任务似地吹拂而来时,吊挂在屋檐上的白灯笼就会哗哗发出轻微的响声。这些白灯笼到底有什么含义呢?虽然旅店老板和林景星都说过是夜叉岛的风俗,但到底是怎么样的风俗?
穆晚晚特别在意。
她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凝视白灯笼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沿着三岔路往下坡方向走下去去的地方,可以看见漆上白墙的屋宅。花岗岩堆砌而成的石墙上绵延着铺瓦的白色土墙,后方则有几栋房子的屋檐相连着。常绿植物生长得极为茂密,彷佛要将整个屋顶都覆盖住一般。也因为这样,屋宅整个笼罩在浓浓的绿荫当中。
“好大的房子啊!”穆晚晚叹道,和之前看过的完全是两种风格。走上通往高台的坡道,柏油路一路延伸到石墙边,分岐开来。穆晚晚看看左右两边,两条路都在石墙终点处就终止了。向左边走进去之后的不远处,有一条由石块层层锈迭的斜坡。爬上斜坡,前方昂然耸立着一座大杂院的门,门柱上挂着写有“族长”两个字的老旧门牌。
“看来这条坡道是通往族长家的专用道路。”穆晚晚心里猜测着,一个族长,不但房子比其他人壮观得多,连路都有专用的,可见这个族长的做派有多大。
穆晚晚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那块挂着门牌的屋子前,拎着笨重的已经被磨得光滑的狮子头门环敲响了大门。
没一会儿,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开了门,即便发现是陌生人,也没有觉得诧异,而是面无表情地问:“你找哪位?”
“我叫穆晚晚,外面来的人。”
“哦。”开门人似乎并不意外。
原本以为对方会多问一些,这样就可以顺着问题将话说下去,没想到对方只是“哦”了一下,让穆晚晚错愣,她只得继续说:“我想见见你们族长,请问他在家吗?”
“族长说了,要是你来的话,就请进来吧。”说着,开门人侧过身,给穆晚晚让了一个人的位置,示意她进去。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同意,穆晚晚还有些没想到,她以为怎么也要费一番口舌的。
“谢谢,请问您是……我的意思是,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这里的管家。”
原来这位就是族长的管家,看着不苟言笑,一副不愿意与人亲近的样子。穆晚晚甚至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族长愿意见自己,这个族长是绝对不肯理她一秒钟的。
一脚踏进去,屋内的结构、布置比从屋外看起来还要来得庄严而肃穆。粗大的柱子和门框上装饰用的横木、两侧有着复杂雕刻的厚重格窗、擦得一尘不染的长廊……
穆晚晚跟着穿过走廊之后来到一间除了椅子和桌子之外就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只放着几个人形高的花瓶还有几盆植物。而那椅子和古装电视剧中看到的太师椅没什么区别,大概真是什么古迹也说不定。
在正对着的椅子上——穆晚晚知道那是主人座位——一个五十几岁,穿着长衫的男人坐着,在他身后的的墙壁上则装饰着山水画,那画作一看也是年代久远,或许是几百年前的古董。
“客人来了!”管家通报了一声,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从他的动作、严峻的表情或良好的身材及结实的体格看来,俨然是这座府邸的具体表征。
穆晚晚被带到末座,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说实话心里很是紧张。不消多时,一个中年女子送来了茶点,看起来也像是佣人。男人——就是大家都尊敬的族长并没有开口,所以穆晚晚也默不作声。
“你是穆晚晚吗?”
佣人退下去之后,族长终于开口了,是一个嘶哑混浊的声音。
穆晚晚松了一口气,毕竟对方没有一直沉默。
“你似乎已经来了有些日子了?”
“是的,我原本只是和同学们来这里旅游的,准备住一个星期就走,没想到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所以就耽搁了。昨天我和我一个朋友觉得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所以想要离开,没想到您已经下了通知,谁都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就想来请求您,我和我朋友并不是村子里的人,是否可以……”穆晚晚一口气说完,她低着头,不敢和族长对视,那双眼睛实在太过于犀利,看着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是谁带你们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