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苏童竟然跟疯了一样狠狠地掐小五的脖子,包括小五自己,完全没回过神来,所以等林景星和捉尸人反应过来,小五已经满脸通红了,他立刻去推苏童,不曾想苏童的力气那么多,或许是愤怒的原因。再加上小五处于被动,竟然一时没有推开苏童。直到林景星和捉尸人抓着苏童,将她拉开,小五这才一口气提了上来,剧烈咳嗽一番。
“苏童你干什么?”林景星严厉地问道,“你知不知道小五还有伤在身啊?你是真的要杀了他吗?”
苏童瞥了一眼小五,然后发出一阵冷笑,笑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他,怎么?他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扔了,难道我不能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人命重要还是几封信重要?”捉尸人和事佬又附身了,“丫头,信没有了就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写,可是人命不一样,而且你们也认识几年了,感情多少还是有点的吧,难不成还真要小五拿命来赔吗?”
“你们懂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装得圣人一样说这说那的!”苏童对着捉尸人怒吼道,同时动身体想要挣脱捉尸人和林景星的手。“你们觉得那就是几封信而已,可是对我而言那并不是信件那么简单,是的,就是比人命重要。就算是我,我也愿意拿我的命去换这几封信,小五把它扔了,我就是要他偿命!”
捉尸人说:“但是你真的把小五杀了,信也回不来了呀!”
“那照你这么说,杀了人,只要说一句你即使把我杀了那个人也活不过来了就可以不负责任了吗?身边的人也可以这么为凶手开脱,是这样吗?”
“这……”捉尸人竟然一时无言可对,因为苏童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他始终无法理解一封信能比一条人命重要。“你说的是没错,犯了错要惩罚,可小五毕竟是一个人,打一顿骂一顿都可以,没必要弄成这样吧!”
“哼!”苏童冷哼一声,撇过脸去,完全不想看这几个人的脸,尤其是捉尸人,她觉得特别伪善,明明跟自己没关系,却总喜欢插手,而且事情没发生在他身上,就会自顾自说些大话,反正难过的又不是他。
对于苏童而已,邓玉函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因为还没有报仇,苏童肯定也不会活下去的,她之所以这么努力,不管环境多恶劣都不曾放弃,就是因为要报仇,替苏中华报仇,替邓玉函报仇。那两封信是邓玉函留给苏童唯一的遗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每每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就翻出来看看,感受着邓玉函的气息,仿佛邓玉函就在自己身边,只有这样才会重新振作起来。
可没想到小五竟然那么任性,信的内容看了就看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不就是多几个人讨厌自己吗?但是小五有必要将信全都扔了吗?那不是比要她的命还让她痛苦!
林景星看着小五,问:“你把她的信扔哪里了?出去之后应该还能找回来不?”
可是小五却耸耸肩,痞痞地说:“扔哪里了?不记得了,大概是哪个山里面吧,反正都撕碎了,找不回来了。而且山里面早上那么潮湿,到处都是露水,纸张的话,肯定被打湿溶解了,没有啦!”
才稍微平静一些的苏童被小五这么一刺激,又激动起来,如果不是林景星和捉尸人还没有松手,她肯定又会冲上去的。既然人去不了,苏童只能打嘴炮喊着:“你给我记着,你把我的信扔了,我肯定要你还的!你给我记着,记着,听见没有?”
“那我随时等你来杀我,就看是你先下手还是邓忠宏了!”小五平静地说,然后往地上一躺,闭眼睡觉了。这时候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去跟苏童争论了,他觉得苏童这个女人可怕又恶心,多说一句话自己都会吐。
随着小五的“休战”,苏童也渐渐冷静下来,这场小风波总算暂时过了,林景星和捉尸人松开苏童,稍微舒了口气。不过他们俩也很好奇那信上到底写了哪些重要的秘密,能够让苏童这么激动。除了小五说的苏童能够“继承大统”之外,肯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能够亲眼看看信上写的内容就好了。这时候他们又觉得小五实在是任性,这种重要的证据怎么能够说扔就扔呢!
一个晚上总算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看守者送来几个冷冰冰的馒头和一些看上去并不干净的茶水,然后把门一关,监牢里又恢复了阴暗。
几个人都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的,所以看见有食物和水也不拒绝,各自拿了馒头默默吃了起来,直到吃完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在想事情,但是想的又不都是一样的,各有各的打算。
虽然每个人都很着急,但是面对这铜墙铁壁,大家都无可奈何,只能在焦急中度过暗无天日的时间。由于这里一直都是昏暗的,根本感受不到日出日落,也没有任何可以看时间的手表、时钟之类的工具,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几点,只有根据看守者送饭的时间来大概判断是白天还是晚上。
就这么暗无天日过了两天之后,终于要到那个日子了——夜叉岛的祭祀大典,也是邓忠宏继位四十多年第一次选举下任族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