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没有搭理,开车离去。
街道上,车轮飞速旋转,车身迅速在长街上划过。沈放看着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后视镜。
后视镜里,空无一人。街头只有孤寂的路灯,紧接着沈放将车拐进另外一条街道,在一条巷子口停了下来。
沈放四处张望了一番,一头扎进巷子最深处。巷内有路灯,照亮一隅,角落里,一个微胖身形的男子站在那里。
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阴郁,那个人正是汪洪涛。
沈放走过去,情绪不佳:“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急着找我?”
汪洪涛脸色一往无前地凝重,不似方才的欢脱。
“前一晚,一个情报点被敌人发现,有两个同志被抓了。”
沈放这才来了精神,瞪着眼睛意外道:“是什么人干的?”
“中统的人,那两名同志一个中枪身亡,一个服毒了被送到医院,现在还不清楚情况。从目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是组织内部出现了叛徒。”
“需要我做什么?”
这样的事情,刻不容缓。
汪洪涛却没有答话,像是自语,突然将声音低了下去:“那名服毒的同志见过我。”
四目交汇,沈放看到了汪洪涛眼里的坚定。
“如果那名同志被救活了,忍受不住中统的酷刑,说出点什么……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为确保你的安全,见完这次面,我们之间暂时中断联系。”
“那万一我需要和你联系呢?”
“不,有必要我会找你的。”汪洪涛斩钉截铁,沉吟片刻,又淡淡说道:“如果我有意外,你可以去升州路的夜色咖啡店,在九号座上摆一个烟盒,组织上就会想办法跟你联系。”
他感情这是交代后事来了。
沈放没有接话,他看到了汪洪涛脸上的忧虑。
“记住什么事儿都不要做。”汪洪涛摇摇头。
沈放还未等开口,他便转身走出了巷子。
沈放则是朝巷子另一头走去,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与此同时的沈宅里,如胡半丁所言,他没回来,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动。
时钟敲响了,沈伯年抬头一瞧,已经是晚上10点。
他叹了口气,脸色难看,但没有说话。
沈林对一边的胡半丁说道:“胡伯,老爷的茶凉了,去换一杯吧。”
胡半丁应声向前准备端过茶杯,沈柏年用手一挡:“不用。”
沈林觉得气氛怪异,又说:“要不,我让厨房给弄点热汤来?沈放可能有事儿给耽误了,明天我去问问。”
沈柏年歪头瞧了一眼沈林语气比他还冰冷:“你也学会搪塞我了,你弟弟的事儿一天拖一天,你觉得能拖到什么时候?”
他们家的这些矛盾并非是一朝一夕积累下来的,当然也不是几天就可以化解的,而且沈放那个倔脾气九头牛的拉不动,他着实没有什么好法子。
沈林一脸无奈:“我知道您着急他的婚事,可他现在变了很多,急着逼他也不是办法。”
“那什么是办法?”
沈林没有说话,他接着说:“你跟你故去的妈一样,就会说不要逼他,结果呢?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叫什么沈放,再这样下去他还是我沈柏年的儿子么?他跟姚家的婚事必须听我的!告诉你,就是押也要把他给我押回来。”
沈林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不住了。
沈柏年提起筷子准备夹菜,气上心头,又忽然起身将筷子往桌上一扔:“还吃什么饭,都甭吃了。”
沈柏年转身上楼去了,苏静琬无奈只能放下碗筷,看了看沈林,继而跟着沈柏年上楼去了。
沈林叹了口气对胡半丁说道:“把饭菜收了吧。”
果然如汪洪涛猜测,没过几天,那人被救活了过来。
沈林办公室里,他给监听小组打了个电话询问沈放的行踪,那边的人如实汇报:“这几天他回家都很晚,回来就睡觉,一早就出门,不是去单位,就是舞厅、赌场、酒吧。没跟任何人交流,也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电话刚挂断,李向辉敲门走了进来。
“沈处长”
随即李向辉递给了沈林一叠资料。
沈林一边翻阅着,李向辉立在边上汇报到:“这几天,行动科那边通过我们策反的中共线人提供的情报,共产党在城内的几个据点都被我们破获了。而且通过中共的线人所提供的密码信件查出,传递信件的人一直通过鼓楼邮局、新街口邮局、中华门邮局以及玄武门邮局给策反者发出信件,这几天我们已经对几处邮局进行把守,严密监视。而且抓获的中共分子供出了一个人。”
沈林抬头,他继续说道:“警察厅缉私队副队长汪洪涛。”
再一低头,沈林看到汪洪涛的照片。
那模样瞧着十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沈林仔细一想,才忽然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