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君看着他脸上的痕迹,本想问什么却忍住了,但转身要走时候又返回来,忍不住固执一把:“你是不是去找个女演员了?”
醋意有时候压抑不住地往外勃发着。
沈放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你脸色的化妆品只有演员会用,你这样是擦不掉的,我给你拿卸妆水。”
夜色里,四周寂静无声,两个人身形对,隔得那么近,彼此心跳都能看见。
面目相对,沈放定定地立着,视线里只有姚碧君一张脸,他忽然觉得心里放松了下来,这会儿便细细打量了起来。
姚碧君顿了顿,似乎有些发现,手上的活儿放慢了,问他:“你看什么呢?”
“我没看什么。”
他笑的像个孩子。
“没看什么,就把眼睛闭上,卸妆水和油彩弄到眼睛里不舒服。”
沈放顺从地闭上眼睛。
“刚才……我想起我妈了。小时候跟别人打架受伤了,我妈就是这样给我洗脸的。”
这种被人关心照顾的感觉,一向让他依恋沉醉。
姚碧君有些不大高兴,但也没生气,只冷冷的说:“我有那么老么?”
“看你说的,像我妈不好么?”
“不知道。”
接着话题戛然而止,两个人沉默。
隔了半会儿姚碧君才重新开口:“你不怕我告发你?”
沈放睁开眼睛,微微一笑,脸上写满了自信:“你不会的。”
“是么?”
姚碧君被他这表情和话逗乐了。
“要告发我,刚才罗立忠在的时候就可以,不用现在问我怕不怕。当然我也不希望你告诉我哥。”
果然,曾经她监视沈放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听了这话,姚碧君迟疑了一下,虽说并没有打算告诉沈林,但她还是选择装傻:“告诉你哥干嘛?”
沈放瞧着她表情细微的变化,觉得自己有些鬼使神差,但也似乎并没有错。
“没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我现在是你丈夫,家里的事儿外人没必要知道。”
“丈夫?你真把我当你老婆么?”姚碧君反问。
“当然。”
得到的答案是想要的,不过她却有些想苦笑一声,继而将擦拭的毛巾塞在沈放的手中,怨愤地回了一句:“可我没有感觉到。”
说完她赌气关门而去,沈放有些意外,看着毛巾,又叹了一口气。
隔天咖啡馆的密室里。
沈放推门而入。任先生瞧着他走了进来,显得有些不悦。
语气冷冰:“把门关上。”
沈放听话阖上门,忽然咧嘴无奈一笑。
他身边怎么都是些爱赌气的主儿。
“去剧场的事儿你简直是瞎胡闹,完全不考虑后果,你潜伏下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昨晚,你不应该也没有理由采取任何行动!万一因此你暴露了,会很危险,我们前面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等他靠近,任先生像是已经忍了很久了,小声的咆哮着。
沈放面色淡然,他当时做了就知道会挨着一顿说,但他依旧理直气壮:“不提醒他们,那些人都会被保密局逮捕,你不知道罗立忠审讯犯人是什么样,他们可能有些人可能不会活着出来。”
见他还是一副有理由的样子,任先生白眼更深。
“但别忘了你的身份。”
对于任先生这样的态度,他亦是不满,接着眼神灼热,反倒教训起了对方:“我知道。可普通的民众是看不到我们的,但可以看到那些呐喊着要求民主的人,这也是一种力量,保护他们也很重要。”
任先生辩驳着:“民主运动当然是要保护,可是我们有组织的纪律,无条件服从是情报人员必须遵守的。”
这话叫他无从在下口,沈放沉默一会,接着干脆利落:“我接受上级给予的处分。”
任先生看着他,气鼓鼓依旧没消,但也不想继续吵下去,底身坐下,然后摆手:“具体怎么处理等我的消息,但是绝对不可以再有下次。”
与此同时金陵中学对面的茶馆中,参与了集会之后,乔治其向沈林汇报着情况。
“昨晚我们正聚时,突然有人来通知会有特务来抓人,我们就提前跑了,要不然,我们一群人就被抓住了。你不是说有行动会提前通知我么?怎么突然派特务来?”
他说着话蔫蔫地看着沈林,似有责怪,觉得面前这个人似乎在害他。
沈林悠哉喝着茶,闻话却有些惊奇:“有人通知你们?”
那些特务不用想也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相比如此,他更好奇的是这个通风报信的人是何身份。
乔治其吃了一口糕点,显然有些不满,没有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沈林抿了抿嘴,只好皱着眉解释着:“那些人不是我派去的,没有确定的证据我也不会贸然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