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菱芷娇笑:“爹,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是你的女儿慕瑾鸢啊!爹,只要咱们客客气气,和和睦睦的过日子,自然相安无事。”
慕廉瞧着慕瑾鸢,虽然容色倾城,但往日里也只是觉得花瓶一个,相当做日后交易的附赠品,随便送给别人做个妾侍婢女便好,眼下却教他生出无端恐惧。
慕廉在回来的路上,便听闻了慕瑾鸢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也只是认为是别人退婚,受了刺激。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他的女儿慕瑾鸢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聪明绝顶,同时也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再加上倾城绝代的容貌!慕廉止不住的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可怕的,让人心惊胆寒的怪物!
加之,如今靖王爷和云太傅竟然和她都有牵扯!慕廉第一次发现,原来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面最可怕的东西!
他突然回想到,那一日,夕阳尽时,墨染天阶,荷花池里波涟荡漾,大雨过后,惊起一池锦鲤。此后捞起的,决然不再是他那个总是低眉垂手,克己忍让的女儿!也不再是那个软弱无能,愚蠢犯傻的女儿!更不再是那个会继续被自己操控着的女儿!
“爹?爹?你怎么了?”贺菱芷一声一声嗲气的叫着慕廉,拉回了他的思绪,慕廉不禁面露惧色。
贺菱芷却恍若未见,继续不依不饶地故意问他:“爹,你说,是不是要把女儿赶出去?”
夫人显然不明白其中奥妙,又见到贺菱芷如此的讨好慕廉,立刻不悦道:“好你个贱婢,只会卖弄风骚!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话之间,正伸手上前,想要打贺菱芷那么一巴掌,却被慕廉狠狠拉住,怒斥:“你个泼妇!给我退到一边去!”
夫人被慕廉一推,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跌了出去,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的婢女也是愣了很久,才赶忙上前,扶起了夫人,整个厅堂的女人们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
“不,你要留下,你必须留下!”慕廉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看着贺菱芷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笑脸,满心都是恐惧!
这不是第一次这么恐惧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上上次是什么时候?本来以为这种感觉不会再有。自那个曾在金沙场上,以一人之力,力战摩族五大勇士,碧血染芳华的女人被女儿的一碗毒酒毒死之后,他便以为这种恐惧再也不会出现。可今时今日,它却又那么清晰的在慕廉的脑海之中出现,他止不住颤抖着喃喃自语:“皇……皇后娘娘……”
话毕,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整个大厅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谁都不敢支声。
贺菱芷冷笑,一个转身,看着厅外站着的一行人,道:“来人啊,相爷和几位夫人都累了,扶他们回房休息!相爷整日为我大炎,为百里王朝劳心劳力。而夫人又都上了年纪,面对着相府如此之多的琐事,有时候也是有心无力。咱这相府的当家主母,此后只怕要换换了,相爷,你说,谁比较合适呢?”
所有的婆子丫鬟都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丞相眼里是满满的惊惧与难言,贺菱芷的纤睫微微遮住眼底神色,他却知道那眸子里藏的是惊涛骇浪,隐的是会吃人的猛虎!
那种凌厉,那种不容置喙,全数不属于一个久居深闺的受气包会有的神情!那唇边嗜血的锋利笑意,像战场上的最骁勇的骑兵身背的长矛,无坚不摧。
慕廉心中再度狠狠颤了颤,牢牢盯住她手里光泽动人的勾玉,喉头滚了几滚,缓声嘶哑道:“主母之权,从今归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仆人继而齐刷刷的对着贺菱芷跪了下来,朗声道:“是!谨遵老爷吩咐。”
整个相府,上上下下,无一不从!
那气势犹如排山倒海,碧珠见所未见!
而她却看到,站在其中的小姐,气定神闲,泰然自若,面对众人的拜服,丝毫不以为意,就像是理所当然一般。那种尊贵,淡漠的样子,就像是天皇贵胄下凡一般!
“小姐,您今日说当家主母那几个字的时候,真的好威风!”碧珠殷勤地倒了杯热茶端给贺菱芷。“碧珠从未见过大家那么恭敬的神情。”
“碧珠,你记住,他们不是恭敬我,而是怕我。若要日后不再受人欺凌,我们就必须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想要别人给你尊严,就必须自己先捡起自己的尊严。”
碧珠眨眨眼,似懂非懂,依旧欢快答道:“小姐说的,都对。”
当家主母……
听到这几个词,贺菱芷的眸子黯了黯,脑子里又想起那张分明淡漠却神情风流的男人。
百里连城。
为何会突然想起他呢?这个最不愿意再面对的男人,这个……像狐狸一般的男人。
她前生唯一觉得有所亏欠又不得不亏欠的人。
他分明喜欢着她,但她却为了百里晟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今生今世,只要我贺菱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