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一道冷风席面而来,贺菱芷微微侧首,堪堪躲过。
以慕紫苑的本事,自是伤不到贺菱芷的,但她现在怀有龙嗣,若是有什么闪失,贺菱芷定会遭殃,现在还不是除去慕紫苑的时机。
死,是最大的宽恕,不是吗?
“姐姐担心。”贺菱芷一脸急切的开口,忙伸手去扶住了慕紫苑,顺势捏住了她的皓腕,力道控制的只会让慕紫苑疼痛,却又无法甩开。“妹妹脸上有了脏东西,姐姐说一声便是,劳动姐姐和腹中的外甥亲自来拂,妹妹真心惶恐。”
被贺菱芷这么一说,慕紫苑纵然有心为难,也只能忍下。
“多谢妹妹。”慕紫苑咬牙说着,痛的面色发白。“若是妹妹真的心疼姐姐,又何必为难。”
“妹妹不明白姐姐说些什么,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不知姐姐可否容许妹妹去梳洗一番?”贺菱芷扬唇一笑,玉手一松,将慕紫苑推到椅子上,顺势倾身在她身边,低语道:“姐姐最好歇了那些小心思,否则相府若是出了什么事,姐姐可真真的要体会什么叫做唇亡齿寒了。”
“你敢!”慕紫苑冷声。
“姐姐大可以试试,这世上还没有妹妹不敢做的。”贺菱芷浅笑盈盈的站直了身子,与慕紫苑对视着,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最恨的女人。
“慕瑾鸢,相府可是你的依靠,本宫不信你会傻到毁了自己的一切。”慕紫苑冷哼着,可看着贺菱芷那双冷笑的眼眸,心里却没了底。
“妹妹不喜赘言,敢于不敢,就看姐姐怎么做了。”贺菱芷淡笑的开口,拂了拂触碰过慕紫苑的掌心,一脸嫌恶的说道:“爹爹懂得什么叫识时务,希望姐姐也是如此。”
“你真的是慕瑾鸢?”慕紫苑不确定的问着,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这辈子她唯一视作敌人的女人已经除去,面前的是第二个让她有这样心思的女人。
“姐姐以为呢?”贺菱芷娇笑着,真真的人畜无害。
姐妹两人凝视着彼此,眼底皆是不加掩饰的恨意,却谁也不再开口。
“本王来的可真是时候,见着这么一幕的姐妹情深。”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传来,人未到,栀子花的香味却已经传来,这是靖王的标志。
“靖王好大的胆子,后宫也是王爷该来的地方吗?”慕紫苑怒声质问着,把火气转移到百里连城身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王想要去哪里,皇兄都不曾阻拦,紫妃似乎管的宽了些。”靖王冷睨了慕紫苑一眼,对这个害死了贺菱芷的女人厌恶至极,只是除去的时机未到罢了。
宽敞的衫袖轻轻一晃,如同蝶翼一般的悠扬起漂亮的弧度,袖口用金线绣的纹路,在阳光下耀眼逼人,正如靖王本尊,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大步来到贺菱芷身边,百里连城眼带笑意的说道:“真是好巧啊,四小姐。”
“靖王好兴致,沾花惹草竟连有了龙嗣的紫妃娘娘都不放过,果然是风流品质。”贺菱芷不屑的睨了百里连城一眼,本是想转身便走,可想起百里连城刚刚的话,美目一转,笑道:“适才听姐姐提起,宫中有位叫清歌的乐师,吹奏的曲子犹如天籁,不知是否有幸能听上一曲。”
“清歌吗?”百里连城眼里的笑意更浓了,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贺菱芷,似是想要把她看穿那般。
“怎么,这位乐师不能见得?”贺菱芷一脸疑问,略带可惜的挑了下眉头。
“四小姐若是想见,本王自会圆你心愿。”百里连城呵笑了一声,伸手拉住了贺菱芷的纤纤玉手,态度甚为亲昵。
“请王爷自重。”贺菱芷用力的挣脱着,却未挣开分毫。
“本王为四小姐鞍前马后,总要收些本金才是,莫非四小姐想要欠本王个人情?”百里连城理所应当的说着,拉着贺菱芷的手便往外走去,根本就不给慕紫苑说话的机会,彻底的将她无视。
“王爷喜欢自贱,本小姐管不着,若是王爷不愿意大可不必随行,本小姐还真是不稀罕王爷的犬马之劳。”贺菱芷挣脱不开,手肘一转,用尽全力顶在百里连城的腰间,若非百里连城躲得快,怕是要断了两根肋骨也说不定。
“古人云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如此。”百里连城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之态,可那双如千年老狐狸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审视之意,快步的跟上了贺菱芷的步伐,继续讨好着,无不是纵腻于花丛之态。
看着贺菱芷就这么离开,连招呼都不与自己打一声,慕紫苑恨恨的目光追随着,目光里透露出杀意来,她就不相信身为宰相的父亲会真的怕了贺菱芷,而她堂堂的紫妃竟还要被恐吓。
白净的玉手紧握着椅子扶手,慕紫苑冷笑一声,低喝道:“来人,传御医,去通报皇上,就说本宫受惊,扰了腹中龙嗣。”
与百里连城并肩于皇宫之内,贺菱芷目不斜视,不愿去看她曾经熟悉的一切,不过是月余罢了,她已经不再是这华丽而庄严的皇宫的正主,不过是不速之客罢了。
信步来到合欢宫,前生的贺菱芷最喜欢的便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