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可是要亲自去营救百里连城?”少几问话,他最是懂得贺菱芷之人。
沉默,是无声的回答,贺菱芷并未言明,却也知如之音般的少几会晓得她心中所想。
“事情怕是没那般简单,若菱想要营救百里连城,少几愿相随。”低沉的嗓音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却有谁知他是在贺菱芷死于非命之际,连夜在深林之中喊破了嗓子?
“放心,我会量力而行。”贺菱芷扬唇一笑,感谢少几没再多问。
便是连贺菱芷也不清楚,她是因为自责于百里连城为救她而受伤,却没能保护百里连城而要亲自营救,还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在皇位人选中,贺菱芷已经放弃百里连城,却又如此重视于他,着实不合常理。
“保重。”少几未再多言,只是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颔首便闪身离去。
即便是多年的好友,但主仆之别,少几还是谨守的。
“保重。”贺菱芷轻轻的喃着这句话,心里却沉甸甸的。
若百里连城不能平安归来,她是否也欠他这样一句话?
甩了甩头,贺菱芷快步的走到马匹前,纵身策马而去,她着实没有时间浪费在冥思中。
千秋赌坊,贺菱芷又一次的踏足,依旧凭借着叶倾寒所给她的令牌,来到二楼的雅间,见到了那个总是一身黑色如墨的夜歌。
恍惚是错觉,夜歌的一身黑衣,让贺菱芷想起了很是投缘,却不难多做接触的叶倾寒,这一黑一白的两人到底是何等关系?
“菱儿出神了。”夜歌那薄凉的嗓音格外的温柔,便是突然出声,亦未惊到贺菱芷。
“让夜歌见笑了。”贺菱芷娇美的一笑,璇身落座在夜歌身侧的高椅之上,今日她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男装,秀发亦是简单的用锦带束起,没有多余的装饰,清爽利落。
“何事,竟能让菱儿如此出神?”夜歌笑着斟茶,唯有在贺菱芷面前,他才如此的平易近人,甚至愿意做下人该做的事。
向来不拘小节的贺菱芷自是没关注这些,只是很自然的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昨日偶遇一匹良驹,通体如墨,若是夜歌见了,定会喜欢。”贺菱芷岔开了话题。
“哦?”夜歌托着腮,便是戴着面具,仍旧能感觉到他此刻该是何等的轻松。“菱儿所言,该是靖王的雷霆,世上再无可比拟之良驹。”
“夜歌知道?”贺菱芷端着茶盏,轻轻的抿了下杯盖,随口一问。
“靖王风流成性,除却美人儿之外,便是对宝物有兴致。只可惜夜歌俗世缠身,晚了一步,否则定不会失之交臂。”夜歌无奈的摇头,不知是为没能得到雷霆,还是因贺菱芷的怀疑。
“如此,倒真是可惜了。”贺菱芷清浅的一笑,茶盏落下,抬起眸子来,望向了夜歌,低声道:“菱儿此次前来,正是因靖王被劫持一事,还望夜歌能倾力相助。”
“菱儿与靖王交好?”夜歌问话,语气里没有起伏,面具下的神情无人能看得到最真实的一面。
“救命之恩,菱儿不得不还。”贺菱芷清冷的话语,没有情感的存在。
“如此,夜歌定会助菱儿一臂之力。”夜歌淡笑了一声,自从与贺菱芷接触以来,他似乎渐渐的学会了人类该有的情绪,例如微笑。
“这是定金。”贺菱芷将一叠银票推到夜歌面前,花慕廉所赚的银子,她可是一点也不心痛,更是心安理得。“若不能毫发无伤,便是安全归来,望夜歌能做到。”
说完,贺菱芷便起身,她虽多方准备,却还想亲力亲为。
“尽量。”夜歌看了银票一眼,不太高兴的道。
“那菱儿便恭候好消息了。”贺菱芷笑容甜美,已然离去。
在疫症爆发之前,贺菱芷曾找过夜歌,让他帮忙准备药材,夜歌做到了。贺菱芷希望慕廉能死在疫症,夜歌亦是做的十分稳妥。
只可惜,半路杀出了百里连城这个程咬金,否则慕远山岂会死得那般干脆。
望着贺菱芷疾步而去的背影,夜歌缓缓摘下面具,这张与叶倾寒至少九成相似的俊颜,世上几人及?
靖王被歹人劫持,行踪不明,此事虽不伤国之根本,但坊间总说纷纭。
有道是,百里晟为新君容不得姿容出众的手足。又有道,靖王不知被哪个武功高强江湖女子掳去,醉卧花香。
纵说纷纭中,在皇室亲王及大臣心中,却有着其他意义,心中所思亦不一,但无不利用此次机会,谋得利益,如百里旗嘉。
奈何损兵折将后,唯有偃旗息鼓,心中仍旧盼着百里连城没机会活着回来,日日在书房里练习着‘隐’字,却难明真谛。
将事情交代妥当,贺菱芷便带必备物品入深山,踏上寻人之路。
韩子焉所说能寻到灵珠草的沼泽地,则是贺菱芷唯一明确之地。
迷踪鬼林,顾名思义,林木茂盛的让人无法辨别方向,便是做记号,也会兜转不停,仿若在千百年前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