掴掌公主,贺菱芷这是向天借了胆子吗?
一时间,除了晚风轻拂,便是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放肆。”百里晟怒怕桌案,大喝一声,本是该宾主尽欢的宴席,竟被搅到如此地步,如何能收场。“慕女官,你若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必定不轻饶了你。”
百里晟的话,让不少人都动了心思,准备要进言几句,让贺菱芷从此再难翻身。
“大炎皇帝陛下,本宫身为使臣,受此屈辱,往陛下为本宫主持公道。”被宫人扶起来的左人灵秀恨恨的望着贺菱芷,狠声开口,若非刚刚吃了亏,对贺菱芷心存惧怕,哪里会站到一旁去。
“瑾儿说你该打,便是该打。”百里连城亦是冷声,这话虽是对左人灵秀说的,又何尝不是说给百里晟,以及那些欲意踩贺菱芷两脚的人。
站在贺菱芷身侧,仅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却足以说明百里连城对贺菱芷的情意当真。
意味深长的看了百里连城一眼,百里晟眼里藏着杀意,他最是机会百里连城深不可测,不可一世的姿态。
“皇上,微臣自知鲁莽,但为我大炎国国运昌隆,还请皇上速速将灵公主逐出境外,以免为我大炎国带来血腥之灾。”贺菱芷上前,拱手单膝跪地,正色开口。
“理由。”百里晟冰冷的声音落下,眯着的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便连坐在他身侧的清歌亦是看不懂百里晟的心思。
“佛乃圣物,佛光可洗涤世间一切脏污,净化人心,本是祥瑞。奈何……”贺菱芷顿了一下,朝左人灵秀望了过去,摇首说道:“灵公主六根不净,竟在佛前伤了微臣,将血光注入佛身。佛光带煞,此乃大凶之兆。”
“你……你血口喷人。”原本等着看好戏的左人灵秀,此刻焦灼不已,细细想来,佛光中却有血色,不由得脸色苍白。
“本郡主欲拦下公主,以免酿成大祸,奈何公主娇纵,不听阻拦。如今佛中有了血腥之气,不知公主该如何向吾皇谢罪,向我大炎国万千子民忏悔?”贺菱芷掷地有声,明明只是个女子,可那高亢的声音,却透着比男子还要浑厚的劲道,让人信服她所言。
“一切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佛本身就是虚构之物,更何况大炎国国泰民安,你这是妖言惑众。”左人灵秀为自己辩解,企图将贺菱芷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皇上,微臣身为言官,自当知所言,知所不言。巫族世子亦在使臣之列,皇上何不听其一言。”贺菱芷自知所言不能让左人灵秀获罪,唯有请出有说服力的人出面,才能够让左人灵秀承担代价。
“巫族世子可在?”百里晟开口,视线在人群里搜寻,身为帝王,可不信神佛,却不能不堵住悠悠众口,否则天下必乱,诸王亦会有机可乘。
“恶灵转世,血光浩劫。”汉科起身,只说了这么简单的八个字,任由众人去揣测,目光在贺菱芷身上停顿片刻,便落在左人灵秀闪躲的目光中,陡地变得阴寒。
“来人,立即送灵公主回紫焰国,不得停歇。着朕口谕,若紫焰国皇帝不能给大炎满意交代,永断邦谊。”百里晟冷声,看也不看不甘被带走的左人灵秀一眼,问道:“不知巫族世子可有解这血光之灾之法?”
沉默了一会,在一众屏息之声中,汉科道:“解铃还需系玲人。”
话落,汉科便落座,只是望着贺菱芷的目光更为深沉,深到不可测,沉到令人背脊发凉。
身子一颤,贺菱芷暗咬着牙关,本不愿与汉科多做接触,奈何不得不为之。
众人的视线皆因汉科而落在贺菱芷身上,却没人发现墨涟的脸色沉如墨,原本爱笑的眸子只有一片冷寂。
“为皇上效忠,为天下臣民谋福,微臣愿受天谴。”贺菱芷起身,毅然决然来到佛像之前,玉手扬起,猛地击向佛身,在刺眼的血光之中,狠狠将那佛身击碎。
“噗。”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贺菱芷抚着胸口,险些摔倒,还好百里连城及时将其扶住。
“瑾儿。”百里连城大呼,不顾男女之仪,将其打横抱起,连跪安也免了,催动轻功而去。
佛光散尽,琼林苑瞬间黯淡了不少,好在夜明珠扔在原地绽放着属于它的光晕。
愤怒的看着百里连城任意的行为,百里晟虽有怒气,却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冷声道:“来人,宣召御医前往相府,为德孝郡主诊治。”
随着百里连城与贺菱芷的离开,本就人心不安的宴席,自也散了。
虽各使臣所带之贺礼,多数为他国之物,但只要相异,便仍可作为贺礼朝贺,百里晟倒也收获颇丰。
宴席散开,真心关怀贺菱芷之人,自是前往相府一探究竟,晨露有心驱客,可这些人的功夫,便是不走正门,亦可来去自如,只能随了他们。
竹新苑小院之内,天和四公子各自沉着脸,晨露自也没有好脸色,倒是汉科也来到此处,令人意外。
安静的坐在偏僻之处,汉科抬头望着天象,眉头紧锁,却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