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百里晟回宫之后,只见合欢宫的奴才正在一盆盆的王储端着血水,即便不去问,也能猜到清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想起百里连城讽刺自己那句再不能有子嗣的话,百里晟喉咙一热,一口鲜血便喷洒而出。
“来人,快喧御医,还是吐血了。”在百里晟昏迷之际,耳畔传来陈公公尖锐的叫喊声,可他心里想的却是‘莫非,真此生杀戮太多,上天要如此责难于朕?’不管百里晟如何想,清歌的孩子的确没能保住。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便有丫鬟敲响了贺菱芷的房门,未她梳妆打扮。
由于没有长辈在,故而梳理的事宜皆是由明珠来完成的,毕竟明珠也是公主的出身,更是她的义妹。
一整套的唱和之词,明珠倒也说的流畅,可见没少在这件事上用心思。
待贺菱芷装扮完毕,看着铜镜中美艳不可方物的自己,亦是不由得一惊,平日里从不描眉画鬓,多了几分仙气,却少了女子的柔美。
“姐姐果然是美人,这身金丝飞凤嫁衣,除了姐姐之外,普天之下再无人能穿的这般出彩了。”明珠赞美着,轻笑的模样少了几分少女该有的天真,却包含祝福之意。
“我们小姐自然是最美的。”璧珠得意的开口,为贺菱芷整理着衣摆处的坠金流苏,笑着说道:“就算是皇帝大婚,皇后娘娘穿上凤冠霞帔,亦不及小姐半分的。”
皇后吗?
贺菱芷眸底闪过一抹暗淡的神色,曾经的贺菱芷归为皇后,可那时的她的确不如现在的美丽,一张尽毁的容颜,便是穿上了凤袍,亦不能增添光彩。
丑后,这是后宫的嫔妃和宫人私底下对她的称呼,贺菱芷如何不知呢。
“璧珠,你去看看平安果可准备好了,新姑爷来迎亲的时辰就要到了。”看得出贺菱芷的不愉,明珠将璧珠支开了。“姐姐,明珠不知你为何如此惆怅,却不听老人言,大婚的日子心里可不能藏着事的。”
“你这丫头,倒是对我说教起来了。”贺菱芷轻笑,复又抬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只见一双远山黛的眉,朱唇点点,小巧的鼻子上方,一双灵气却也充满了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眸子,像是夜色中的一汪泉眼,引人入胜,便是自己瞧了,亦忍不住要多探寻几分,想要看清眼底蕴藏的秘密。
如此的美人儿,却落得了红颜早逝,何其可悲。
“这是师傅要我转交给姐姐的。”自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布包,交给了贺菱芷,明珠低声说道:“师傅说,他的身份不适合送你出嫁,但会亲自送你出嫁的。靖王本身不是善辈,靖王府更是龙潭虎穴,这些东西给你留着防身,但愿不会有用武之地。”
紧握着手中的小小布包,贺菱芷并不确定是什么,可也猜得出来大概。
眼眶一红,贺菱芷别过脸去,低语道:“明珠,替姐姐多多照顾你师傅,他是个医痴,鲜少有上心的事情,更不懂得照顾自己……”
从来不懂得关心人,可面对如此细心的师弟,贺菱芷忍不住叮咛了几句,心中有了几分复杂。
“师傅对姐姐的关心,却胜过对医术的痴迷。”明珠嘀咕了一句,小脸上难掩的失落之色,却没有嫉妒之意。
“你说什么?”贺菱芷吸了吸鼻子,侧首望向明珠,却见她淡笑着摇手。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贺菱芷也不再问,关切之语,本就不是她所擅长表达的,不若都放在心间。
“小姐,新姑爷的花轿到了呢,老爷派人来催小姐准备动身了。”璧珠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忙将布包藏于宽松的袖囊之中,贺菱芷抬手扯过了红盖头,便准备覆上,却听门外一个清润的男声传来。
“小妹成婚,身为义兄,自当亲自送小妹出嫁才是。”叶倾寒声到,人已至。
只见白衣飘飘,一贯白玉束发的叶倾寒,今日换了一支通体透红的红珊瑚发簪,平添了几分的喜气。
“大哥怎么赶回来了?”贺菱芷微微惊诧,没有错过叶倾寒眼下的青色,显然是连夜赶路,有几日未曾休息好了。
闻言,叶倾寒淡淡一笑,手中举着一个用鲜花编制的座椅,笑道:“民间嫁娶,女子皆是由兄长背上花轿,才不会被婆家看低。为兄虽双腿残疾,为小妹尽这份心力还是办得到的。”
重重的点头,贺菱芷也不矫情,看着叶倾寒将座椅背在肩上,便迈步走出房门,在明珠和璧珠的搀扶下坐好,再由二人位她盖好了喜帕,朝着迎亲的队伍出发。
叶倾寒的这番心意,贺菱芷必定是感动的,但贺菱芷也明白,叶倾寒的出现,亦是想给那些心图不轨的人提个醒,她德孝郡主是叶家护着的,莫妄动。
倾寒公子美名,自是无数人知晓,就算未曾见过,也耳闻过那把用白玉石所造的轮椅,可谓是万金难求。
此刻,由叶倾寒背着贺菱芷上花轿,可是比她郡主和相爷嫡女的身份更加荣耀。
“都说婆家不如娘家,新嫁娘该收敛些闺中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