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金色的滚边龙袍,穿在瘦骨嶙峋的百里晟身上,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没有了帝王刚有的风姿。
可毕竟是皇族出身,且当了几年的皇帝,百里晟站在宫殿门口,倒也不失天子该有的威仪,这是骨子里所散发的气势,寻常人模仿不来的。
冷笑的看着百里琪嘉龙袍加身,百里晟也不恼怒,似乎在等这一刻,等了许久。
“慎王深夜前来,当真是兄弟情深,让朕欣慰啊。”仿若没看到百里琪嘉身后的那一千兵将,百里晟冷漠的开口,并无他话里的手足情深之意。
同样的,百里琪嘉既然来逼宫,自也不在意百里晟的讽刺言语。
“臣弟听闻皇兄龙体抱恙,近日来寝食难安,思我百里王朝数百年基业,不能毁在我被手中。皇兄尚无子嗣,无储可立,满朝文武无不兢兢战战,各国觊觎我大炎国疆土,亦是蠢蠢欲动。为保我大炎国千秋万世,臣弟唯有自荐,望皇兄能以江山社稷为重,禅位于臣弟。”百里琪嘉说的慷慨激昂,看着百里晟的目光里没有半分血脉至亲该有的温情。
“慎王这是要逼宫吗?”百里晟冷笑着,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轻咳了几声。
“皇兄莫要误会了臣弟的一番良苦用心,如今皇兄的身子已经是回天乏术,可父皇的血脉,只有我等兄弟三人。靖王逍遥快意,臣弟唯有担此重任了。”站在侍卫中间,百里琪嘉趾高气昂的凝望着百里晟,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不知慎王若是逼宫成功,打算如何安置朕呢?”喝了一口顺气的茶水,百里晟这才舒服了些,开口问道。
“臣弟定会奉皇兄为太上皇,恭敬有加。待皇兄殡天之后,以皇帝大礼相待,命史官为皇兄篆书,唱皇兄之丰功伟业,供后世子孙所瞻仰膜拜。”百里琪嘉高声,口口声声尽是百里晟命不久矣的话。
偌大的场地,里里外外都是百里琪嘉的人,他就不信百里晟身后那几十个御林军能够敌得过。
然而,百里晟却根本就不看这一千号的人,仿若在看死人的目光落在百里琪嘉身上,对于他所说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皇权与太上皇之位,孰重孰轻,根本就不需考量。
“慎王说的很好,朕真是感动不已。”百里晟呵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看了小李子一眼,小李子立即颤抖着退下,这才又道:“朕可真的要好好想想,慎王如此大仁大义,朕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呢?”
“皇兄只要下诏禅位于臣弟,臣弟便会铭记皇恩浩荡,绝不会让皇兄执政期间那些千古骂名流传后世。”未察觉到百里晟眼底的不屑,只当他的杀意是恨自己来夺皇位,百里琪嘉已经自傲到认为这天下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若朕说,慎王你不适合皇位呢?”百里琪嘉的自信让百里晟看的不爽至极,偏偏要捉弄他一会。
“皇兄以为,臣弟进宫,会给皇兄说不的机会吗?”百里琪嘉眯起眼睛,冷狠之意射杀而出,只要他一挥手,身后的大军便会将百里晟剁成肉泥,到时候皇位仍然是他百里琪嘉的。
只不过,百里琪嘉不希望史书上记着他带兵逼宫的一笔,这才耐着性子与百里晟磨牙。
哈哈大笑起来,百里晟拂袖喊道:“百里琪嘉,你凭什么如此自信?朕贵为天子,你以为这皇位是你说要拿去,便能归于你手吗?”
“臣弟既然敢进宫,自然不会只带一千精锐。只要半个时辰一到,若是臣弟没有拿到禅位诏书,皇兄的宫门便会被数万精兵所踏平。到时候,大炎国便不会有一位太上皇,皇兄可是思虑周全了?”百里琪嘉冷声,看着百里晟一身龙袍加身,觉得甚为刺眼。
低低的笑着,百里晟出奇的好耐性,竟不与百里琪嘉做口舌之争。
以为百里晟是在考量,百里琪嘉并未急着兵戎相见。
然而,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可百里晟仍是稳如泰山,百里琪嘉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回身想要找胡英杰,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在侧。
就在百里琪嘉要拔剑之际,却听轰隆隆的声响,只见整个院落都被凭空而将的铁栅栏围住,四面的弓箭手亦不知何时现出身影,百里琪嘉与他的人皆被困在其中,犹如困兽。
便是有一些人及时躲过,可御林军拔刀相向,身首异处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百里晟,你这些把戏,也想困得住本王?”百里琪嘉心中虽暗叫不妙,可气势却不输人,大喝一声,便下令突围。
事已至此,外围的将士自是成为人肉盾牌,为后面砍着铁栅栏的人挡去箭雨。
可百里晟既然有所准备,又怎会只备下这点大礼呢。
“放黑熊。”冷漠的声音响起,百里晟目光如同阎罗,哪怕他已经步入膏肓,可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却令人心惊。
能从一个不算最出众的皇子成为皇帝,百里晟手上染的鲜血并不少,自然是杀戮成性,便是面前死亡的人数不断增加,也不曾放在心上。
敢觊觎他皇位的人都该死!
随着百里晟的命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