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婶惊慌不已,连忙跑去自己屋揪夏明洋,然后跑到夏老头门口“嘭嘭”拍门叫醒夏老头,好一番兵荒马乱。
夏老头经过三天的艰苦劳动,再加上昨天石子的影响,彻底趴了坑,根本起不来。
夏小婶无奈之下,只能喊夏东宝起来,跟他们一起去挖河队。
院子里骂骂咧咧的,仔细听都是诅咒夏老大一家的话,骂他们不去上工,骂他们耍心眼,骂他们不孝顺等等,简直没法入耳。
大队长面无表情地站在大门外,听到夏老太和夏明洋几人无休止的咒骂,只想冷笑。
夏老大他们这是供养了一堆白眼狼啊,啧啧。
只有一次不肯乖乖被他们压榨吸血,他们的反应就这么大,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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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家里的乱七八糟的事,夏明海一行人无从知晓,也并不关心。
他们沿着曲折的山中小路一路深入,直到到了处人迹罕至的缓坡才停了下来。
林岗村三面环山,平时也有不少人偷偷进山弄点野菜或者野物打打牙祭,毕竟单靠队里每年年底发下来的那点口粮,根本吃不饱肚子。
山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集体,明面上是不允许个人采摘、打猎的,因此,大家只能背着人赶早或者摸黑上山,偷偷弄点吃的藏起来。
不过,大山深处有狼群和猛兽出没,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可能折在里面,一般村里人只敢在山林外围活动,不敢进入深山。
夏明海和林芳、夏琴深入深山,是为了那些暂时没被村人发现的草药和猎物。
大山外围的常见草药和野鸡野兔什么的,早就让人雁过拔毛,基本剩不下什么了,所以他们三人商量过后,先是去大队计分员那里领了采草药的计工任务,给上山过了明路,然后直奔山林深处。
为了避免遇见什么他们对付不了的大型猛兽,他们也只是比其他人深入了两三公里而已,进可攻退可守。
夏明海他们早上五点上山,到了缓坡这里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停下来准备吃个早饭再开始找草药。
出发前由于夏衣衣还没睡醒,林芳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搁家,便替她套了身碎花布的薄棉袄,又裹了层厚毯子防止着凉,然后让她睡在竹编的背篓里,由三个人轮流背着。
走到半路的时候,夏衣衣就被颠醒了,她扒拉开盖在自己头顶的围巾,从背篓里探出半个小脑袋。
猝不及防被山里的冷空气呛了一口,夏衣衣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此时背篓正在夏明海背上,林芳紧走两步,走到夏衣衣旁边,神情关切地问:“衣衣睡醒了?冷不冷啊?”
说着,她上前摸了摸夏衣衣的小手,发觉手心还是温温热热的后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夏衣衣眨巴着眼睛,乖乖地摇了摇头:“妈妈,我不冷的。”
她微微动了动蜷缩着的手脚,对着陌生的景色,好奇地左看右看:“咱们要去哪里呀?”
林芳抚了下她额头的碎发:“去山里采点药草。”
夏衣衣一听到“药草”两个字,立马悻悻地缩回脑袋,把整张小脸全埋进毯子里,只留下两只杏眼露在外面。
她的眼瞳似乎生来便潋了些水色,有种春雨濛濛的清澈,仔细一看,又显得无辜可怜,带了点软软的小动物特质。
夏衣衣眨了眨眼,声音多了分小心翼翼:“妈妈,采药草做什么啊?”
林芳目光一顿,故作严肃地看了夏衣衣几眼,直到把她看着差点绷不住掉金豆豆,这才缓声道:“采药草当然是为了治病。”
“那……那是给谁治病呀?”夏衣衣嗫着嘴巴。
前面用镰刀开路的夏琴“扑哧”一乐:“妈,你就别逗衣衣了,她都快吓哭了,哈哈哈。”
家里人谁不知道,夏衣衣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每年都要喝上再三个月的汤药。
那些汤药又苦又难喝,就连夏琴她们闻着都受不了,更别说还要硬灌下去的夏衣衣了。
从小夏衣衣最害怕最讨厌的就是喝那些大草药汤子,甚至听到草药相关的字眼都怵得很。
这不,现在一听林芳说她们要上山采药,生怕最后这些草药全都喂进她的肚子里,吓得都快哭鼻子了。
大概是逗够了夏衣衣,林芳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自觉笑出了声:“妈妈刚才是逗着你玩儿的,别害怕,今天的草药可不是给你采的。”
她和夏明海主要是为了凑齐聚气汤的材料才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