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什么?”
夏琴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用和她们看她一样的目光上下扫了扫,然后自顾自地笑了。
钱莹不耐烦地吵嚷:“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搁这故弄玄虚!”
听到钱莹的话,钱栗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闹。
夏琴轻啧两声:“你们这次来林岗村是跟二姑一起来的吧,二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吧?”虽是问句,但她的语气确很笃定。
钱莹眉梢打成死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们这次跟夏春红过来,是为了通知夏东宝过两天去县城零件厂上班,她们的爸妈已经帮他疏通了关系,他以后也能吃上商品粮了。
不过,这件事她们全都没打算告诉夏琴一家,生怕夏明海厚着脸皮让她们家再把夏云肖安排进零件厂。
她们可不想被夏明海他们给赖上。
夏琴嗤笑一声:“我知道什么?你们是说夏东宝要进县零件厂当临时工的事?还是二姑只想着小叔一家,不愿让我们沾半点光的事?”
钱莹和钱栗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们自以为事情做的隐秘,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那么大嘴巴,把消息捅到了夏琴的耳朵里,真是可气。
钱栗脑筋一转,强行解释道:“我爸妈不是不帮你们,县零件厂招工有学历要求,最低得是初中毕业,可你跟你哥都只上到了小学……”
“你不用解释,我们也不稀罕那份临时工的工作。”夏琴摆了摆手,打断钱栗不走心的解释。
钱莹扯着嘴角笑得阴阳怪气:“哟,你们真不稀罕啊?”
就算只是临时工,那也是城里国营工厂的临时工,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去,夏琴竟然还假装不在意,实际上估计都要酸死了吧。
钱莹挑起眉骨,视线直直定在夏琴脸上,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几分嫉妒和不甘。
可惜,钱莹注定要失望了。
人家夏琴是真的一点也不稀罕。
她哥夏云肖现在可是市机械厂的正式工,起码比夏东宝高出两三个大等级,他拍马也追不上。
至于她自己,就更不稀罕什么临时工的工作了。
她有的是力气,偶尔打个猎进黑市卖钱,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怎么可能稀罕那仨瓜俩枣的工资呢。
夏琴垂下眼,微微俯身与钱莹平视:“你有功夫在这阴阳怪气,不如回去问问你妈为了给夏东宝安排工作花了多少钱吧。”
顿了一下,她又刻意提醒道:“好好问问你妈,是不是把答应给你的嫁妆钱全填补进去了。”
钱莹脸色骤变:“不可能!”
夏琴:“还有一个多月你就初中毕业了,你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高中,为了不下乡,似乎只有结婚一途了。”
“我知道二姑她们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人家,婚也定了,甚至还应了男方陪送200块钱的嫁妆。”
“你说,要是这200块钱嫁妆没了,男方那边还肯乖乖把你娶进门吗?”
“就算他们捏着鼻子认了,你在他家的地位估计也高不到哪儿去了吧。”
夏琴这些话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前一世真实发生过的。
钱莹的婆家虽然是双职工家庭,可一连生了六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并不富裕。钱莹要嫁的男人排行老四,上不上下不下的,可以说是爹不疼娘不爱。
但他长相不错,为人也老实,能容忍钱莹娇纵的小姐脾气,所以钱莹才点头乐意的。
本来钱莹的婆家想用钱莹的嫁妆给她们疼爱的两个小儿子娶媳妇用,结果到最后落了空,钱莹结婚当天就一直给她甩脸子,婚后更是把她当丫鬟使,反正她们婆媳没少打架,经常闹到妇联那里。
要不是钱莹的男人还算疼媳妇,估计钱莹就成了她们县里第一个离婚的人了。
钱莹咬了咬牙:“不可能的,我妈说小舅他们会把钱还给我们的。”
夏琴调整了一下背篓的肩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的声音戏谑:“让夏明洋他们还钱?你确定不是在说笑?他们哪有钱?”
“他们每年倒欠着生产队不少工分,还是我们家帮忙还的呢。不过,我们现在还没分家,倒是可以从公账里出。”
听到可以从公账里还,钱莹不禁悄悄松了口气。只是不等她放下心,夏琴的下一句话又把她打入深渊。
“夏老头和夏老太把持着公账,你们哪次见二姑能从他们手里掏出一分钱来?不都是她不停往里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