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马上笑了:“胡说,我左相府要添丁,还需要王府的稳婆?”脸上好看了不少。
云开月有些云里雾里,他们话里打着机锋,自己却没大听明白,果然不是一个科的物种……
饭后,云开月看着五姨娘在绣肚兜,随意问了一句花嬷嬷。五姨娘脸上紧了紧,左右看看:“都是已经没了的人还提她干什么?”
“我就是想问一问嘛,嬷嬷她平时身体本来挺好的,还有爹不是说让她做我的陪嫁,怎么又送她回家了?”
五姨娘脸色恢复了正常,微笑:“你这孩子忒不懂事了,嬷嬷年纪大了,年轻时伺候你,难道老了还不许人家回去享享晚年?!难道要人家为奴为婢伺候你一辈子?”
轻声带着一点斥责的话云开月听了,只是害羞地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姨娘知道,老爷待人最为和善,亏待不了她的。人没了,还赏了四十两丧葬银子。要知道,府里一般姨娘的兄弟没了也才赏了二十两银子。”
云开月蹭过去,摩挲着五姨娘的衣裳:“姨娘,我知道了啦。我不问就是了。”
五姨娘想起她单纯良善的性子,还是不放心,好在她嫁了个好人家,笑道:“日后有什么事就该来问我或者你爹,再不行就问你相公,有什么委屈都可道得,只是千万不要外道才是。”
“知道了。”云开月转着手里的帕子。
五姨娘看着自己女儿,轻叹一声:“你们成婚不久,他就出了远门。男人家心思都一样,成亲了心思没有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你要学会为自己打算,早点生个孩子好有个依傍知道么?”
云开月头皮发麻:“还早呢。”
五姨娘轻嗔她一眼:“你这孩子就是话听不进去。”又低下头去绣手上的东西。
云开月嘿嘿地一笑:“姨娘现在有了孩子应该高兴了吧?”
五姨娘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喜悦虽淡却很明显,“是啊,觉得这日子可算有盼头了。”
云开月松了口气:“前段时间看姨娘不高兴,现在好多了。爹说要娶继室的事,看来您已经放下了。”
五姨娘手里的针狠狠地戳进了绣绷子上的丝绸,用力一滑,几日的心血就白费了……笑里带着苦涩:“傻孩子,你知道什么?”五姨娘轻叹一声。
云开月看她反应就知道不太好,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不禁内疚地看着她。
五姨娘眼神看向远方,轻叹着摇头:“我也是没有办法。许多事我都没有办法,月儿,你还小,怎会知道这种苦呢?”看着她竟罕见地露出几分慈爱来。
云开月沉默不语。
五姨娘自嘲地笑笑:“十七年前,我还是琼州的花魁,姿色冠绝琼州,文人墨客达官贵人争相访之,你爹还只是个小小的举子,除了一甲三元,二甲第一名就是他。当年,他披红挂彩跨马游街,正好经过我的楼下……”五姨娘说到这儿看一眼似已经痴了的云开月,语气带着追忆:“后来我便跟了他,情浓时他也说过只要我一人,可后来怎样?!”语气渐渐地没有温情,淡漠中仿佛带着恨意:“女人永远都在男人的功名利禄之后,傻孩子,你不懂。”
云开月沉默须臾,才抬起头笑着看她,很笃定地说:“相公跟爹不一样,他不需要靠女人就能成就自己,也不需要靠女人才能彰显自己。”
五姨娘被她说的一愣,居然笑了,道:“他确实与你爹不一样。”
云开月又与她闲话一回这才回了自己府上。
九月初十,艳阳高照。左相府娶亲,当朝左相大喜,府里下人每人加三天菜,从管家到看门的小厮俱有赏钱。新娘子是原先的主母秋家的,也是嫡出,只是小了一辈,按理呢,是要称秋氏为姑姑的。喜宴上的众人都知道这一茬,都暗暗地笑,不过也没人说什么,本朝就有一位皇帝的妃子是一姑母两姐妹。
云开月和云漓都来和喝自己老爹的喜酒。云漓脸上裹着厚厚的脂粉,像是被刷得粉白的墙壁,看见云开月哼笑:“怎么,谷云没有陪你来?才新婚就要独守空房了?”安王自从有了鲁盛芙蓉公主加上自己有了身子后,他就再没进过自己的房门,如今看云开月孤身一人,心里顿时爽快许多。
云开月瞪她一眼:“相公只是有事去了!”
云漓掩着帕子轻笑:“有事?男人嘛谁不是说自己有事,出去这么久都没回来,别是被外面的野花野草绊住脚了吧!”
云开月登时很气:“安王是这样,你就以为相公也是这样?我跟相公的事不要你多管闲事,你管好自己吧!”
被戳穿了,云漓恼怒:“云开月,你敢这么说我!”手一扬就要打云开月。
云开月吓了一跳,看一眼云漓稍显的肚子,皱眉:“你自己不看好你的肚子,要是出了事可别赖在我头上!”
云漓登时收了脸上的狠劲,心里后怕脸上就有点紧张,如今安王被那个贱人缠着,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见他唯一的筹码了……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说:“谁要你假惺惺地提醒!”扶着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