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云皱着眉头看走过来的李梓朝,这人没眼色,没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么?!瞪了他一眼:“何事?”
李梓朝看了云开月一眼,再看谷云,意思很明显:“主子……”低下头,背着云开月说了几句。
谷云眉心跳了跳,看一眼明显不满加好奇的云开月,笑说:“我去一趟。”
云开月撇撇嘴:“哦。”
谷云眸子扫向李梓朝,暗含警告,接着搂过云开月,亲了上去。
他真的好温柔,眸子里还闪烁着笑意和温情,云开月心里笑,那点不高兴迅速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谷云轻声道:“待我回来,再好好陪你。”
云开月碍于李梓朝在场,羞得红了脸:“嗯。”
谷云轻轻一笑,转身和李梓朝离开,才背转过身子,神色就变得冰冷无情了。
“你找到的?”
“是。”李梓朝眼里露出兴奋,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
谷云眼里都是冷血的笑意:“贩卖私盐,与各州的织造互相勾结,掏空国库,结党营私,圈地害民……这种种罪名够他死百次了!”
李梓朝忖度着开口:“主子想借皇上的手……”
谷云冷笑,露出残酷:“不尽然,其他人无妨。但是乔志远,我要亲自送他去死!”
李梓朝神色一正:“属下定跟随主子,为主子尽力!”
谷云眼里露出几分笑:“这次的事你功劳不小,待这事完满解决,我跟夫人说,让她把小福给你。”
李梓朝大喜:“多谢主子!”
谷云轻轻一笑,和李梓朝齐齐赶向乔府。
夜越发的深沉,大雨依旧瓢泼而下。
乔尚书府。
乔志远今天又睡不着了,事实上他很少睡着过。这些年,他每天晚上最多睡两个时辰,每到午夜梦回,前尘往事闪过,若有似无的恐慌和愧疚就像一根毒刺穿进他的脑海,不是很疼痛,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拿起笔,伏案写着什么,一会儿后,拿起桌子旁边放着的一只陈旧的拨浪鼓。
这只拨浪鼓有些年头了,手柄是红色的,雕刻着旋转花纹,鼓面是由牛皮做的,一面画着手握柳枝做哨子的小牧童,一面画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福娃。
这些年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一只拨浪鼓,那是什么,他清楚得很。
乔志远喃喃念道:“云儿……”
屋顶上的李梓朝看了谷云一眼,有些担忧。
谷云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可整个身子都已经僵了,牙齿咬的死紧,恨意就像一把刀,叫嚣着让他上前杀了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谷云嘴角渗出了血,冷笑,他还有什么资格叫他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叫出来,他都觉得很脏!
李梓朝担忧地说:“主子,万不可大意,坏了大事。”
谷云冷冷地扫他一眼:“我需要你来提醒!”
李梓朝撇撇嘴,好吧,就当他没说这话……
谷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清冷:“你把东西送进皇宫,亲自交到皇上手里,我下去一趟!”
李梓朝立马坚决道:“主子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望。”
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形修长的人站在门口,浑身都在往下滴水,像极了人的眼泪。
乔志远大惊之下看向门口,见是谷云,又惊又疑:“谷公子何往?”
谷云心里划过冷笑,面上轻笑着走进门:“给乔尚书看病。”
乔志远中年保养得宜,五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也不过四十出头,失笑:“老夫不曾找谷公子来府上看病,想是公子听岔了,来错了地方吧。”
谷云唇角微勾,看着他露出邪恶:“没有来错,乔尚书的心病颇深,夜不成寐。谷某很是体谅乔尚书,因为谷某这些年也极少有睡得着的时候。”
这个时候,乔志远还没有怀疑到其他地方,反而有些欣喜,急切道:“那不知公子是如何医治的,可有效用?”
谷云一步步走近,目光直视着他,话里有无边冷意蔓延:“自然有效。心病还须心药医,解开心结,心病不药而愈。”
说到心结,乔志远皱眉,目光开始有些躲闪:“这是多年的一个心结,怕是解不了了,难为谷公子来跑一趟,我看你还是……”
谷云轻轻巧巧打断他:“乔尚书,暂且不急,您就不想听听谷某的心结是什么,又是如何解开这心结的么?”
乔志远仍是皱眉,潜意识里他根本就不想再听,可谷云也不经他的同意,已经说起来了。
“说起来,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谷某当年六岁。”
乔志远想起什么,惊疑:“十八年前,六岁?”
谷云微微一笑:“是。父亲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母亲是教书先生的女儿。”一边说,一边看着乔志远的神色。
乔志远的脸慢慢地绷紧了,秀才,教书先生的女儿,六岁的儿子?!身上发热,明明是八九月的晚上,还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