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很是唏嘘,面上犹豫地对皇帝说:“皇上,您看这如何是好?臣妾有一个猜想,会不会是王妃也去了小山后头,然后在无人处将鞋换了下来。”
云开月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皇上,方才拿了臣妾鞋的尺寸去,就算是尺寸相合,也不能证明就是臣妾的。”
皇帝眯眼:“嗯,确实不能证明。皇后,你可有什么看法?”
皇后似乎羞赧,微微一笑:“臣妾妇人之见,说出来怕是要惹皇上不高兴了。为今之计,宁可错认,也不能轻轻放过。行凶之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此事皇上应该从严处置调查才是。”
皇帝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皇后的建议。
这一霎那的时间对于云开月来说分外漫长,不大的风吹得她心里都凉透了,冷汗涔涔而下,有点哆嗦地看向谷云。
谷云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若说月儿杀人,且是无故杀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的。
“皇上,臣有一言。此事实在大有可疑,行凶之物尚未找到,不能快下定论。离席的男女众多,是不是尺寸相合就有是凶手的嫌疑?微臣提议,当时离席的不论男女都比一下尺寸,才不算偏颇,才不失公正。”
皇帝皱眉沉吟:“你说的有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心神一紧,仍是对着皇帝微微一笑。
在场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若是比出来跟自己的尺寸相合,她们真是跳进护城河也洗不清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太监来回禀:“皇上,场上离席的男女都比过了,只有工部侍郎的女儿尺寸相合。”
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皇上明察,微臣的女儿才十三岁,生就一双天足,就算是尺寸相合,也斗不过两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且死者中有一位姑娘也是工部大人的女儿,微臣敢拿性命担保,此事与微臣的女儿绝无干系。”狠狠地看一眼云开月:“一定是有人想要脱罪,才巧言妄辩。”
谷云神色一冷:“大人慎言,听说大人乃是行伍出身,家中的女儿若是会些功夫,斗得过两个闺阁女子也很合情合理。何况你与其中一位姑娘的父亲在一处公事,说不得闹了矛盾,你自己不好下手,就遣自己的女儿下手也未可知。”
那人气得胡子一翘:“竖子……”
谷云高大的身形微一上前,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那人顿时偃旗息鼓,不敢再言,只是恨恨地看着他。
沉默的皇帝终于再次开了口:“说的不错!你的女儿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中途离席,确实大有可疑。先将她们两人都拘起来,待朕派人查明之后再做定论。”
谷云仍欲再说,皇帝盯他一眼:“临清王安心就是。”面色一肃:“先拘起来!”
“且慢!”清越的声音想起,虽然听着有些中气不足却很悦耳,单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必定是个女子。
云开月回头望过去,居然是她,什么来意呢?
皇帝微微一笑:“你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来了?”
“听说这儿热闹得很,在王府里就听说出事了,我实在闲不住,便赶过来看戏了。”
众大臣纷纷抽着嘴角,放眼整个朝廷和京城,也只有她敢和皇帝这么说话了。
皇帝假装嗔怒:“你既听说了,不说为朕解忧,倒惦记着看戏。”
夏侯菁勾起唇角:“皇上居然这样说,必定嫌我来得不是时候,也是,看戏确实该挑个好时候,只是这演戏的人也太不识抬举,在皇上的大好日子里就做这样污人眼睛的事儿。我要是皇上,查出真凶一定要好好地处置她们。”
皇帝笑了:“处置的事儿自有刑部代劳,不过朕倒很想听一听你会怎么做。”
“今天在场之人无事生非的先拔舌,坐山观虎斗的挖眼,不能为皇上分忧的革除官职,至于凶手,刑部里的七十二道刑罚一一试遍,然后再让他死去,倒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他坏了皇上兴致的罪过。”
众大臣头皮发麻,一个女人在这儿指手画脚言语狠辣,偏偏皇帝纵容!真要是落到她的手里,不死也会脱层皮的,谁都知道,这郡主夏侯菁乃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狡猾狠辣,能想常人之不能想,做常人不能做之举!皇帝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皇帝微笑:“你若是查出凶手,朕再考虑你的提议。”
夏侯菁在周围走了几圈,咳嗽了几声,目光凌厉,问刑部大臣:“这儿可是第一现场?”
刑部大臣一愣:“第一现场?郡主,请恕微臣无知,不知何为第一现场。”
夏侯菁轻嗤,漫不经心地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步摇:“说这话的就该立即拖出去,本郡主听说刑部大臣的手上颇多冤狱,难为你还在这个位子上做了这么多年,连第一现场是什么都不知道。”
刑部大臣脸色涨红,讷讷不言。
皇后站在边上笑得一脸无害:“还请郡主告知。”
“如果是在此处杀人抛尸,那么这个地方便是第一现场。如果是,那么凶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