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清正色道：“老王，我想问一下，你女儿和唐建华平时感情好吗？两人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或者，直接点说有没有第三者？”

“老杨，你这什么意思？你是来调查我还是审问我？我这几天都在筹备我女儿的葬礼，如果你只是想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我今天只能恕不奉陪了。”王为民一脸愠怒，他以为杨正清把自己叫过来只是问他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杨正清当然能够理解王为民现在的心情，于是赶紧给王为民灭火。“你个老王，怎么老是这副急性子？我问这些当然有很重要的理由。因为我们怀疑，你的女儿王悦可能是被唐建华谋杀的。”

王为民正端着茶水，小喝了一口。听杨正清这么一说，一口气没顺呛得咳嗽了半天。

“老杨，你……你说什么？你怀疑我女儿是被我女婿谋杀的？这……这不可能，这太离谱了。唐建华应该不会那么做的。而且你刚才问我他们感情如何，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们平时感情很好，因为我女儿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抱怨过唐建华的不是。这个怀疑太荒唐了。而且，唐建华这几天也在忙着准备我女儿的葬礼，情绪也很低落，看得出来，我女儿的死让他非常难过……他怎么可能会杀我女儿？”

王为民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来，是时候把我们的分析和推测告诉你了。老王，今天之所以约你出来，也是觉得这件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刚才给你的那份资料，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到的（杨局长当然不知道这份材料怎么来的，但因为是刘建超提供的，所以他相信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我们怀疑，唐建华是通过催眠的方式杀死了你的女儿……”

杨正清如是这般地把唐建华可能会如何通过催眠的方式杀死王悦，以及王悦死亡前后的疑点都对王为民和盘托出。

王为民拿着材料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铁青，这恐怕是自他女儿去世以后他又一次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他还是不停地摇头，听着杨正清的分析，他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

王为民当下所想的是：“那个我心中的好女婿，难道真的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难道真的会有如此高明的手段布置一场几乎天衣无缝的谋杀案么？难道我女儿以前在我和她妈妈面前表现出来的恩爱都是一场场的假象？天哪，我该怎么办？把女婿唐建华作为犯罪嫌疑人立案侦查？可如果他不是谋杀犯，那我以后怎么面对他和他爸爸唐志国？可如果他就是谋杀了我女儿的凶手，我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真是两难的选择。没想到女儿的死竟然牵扯到这么一场可以说是细思极恐的谋杀案。可是，可是除了我女儿王悦，还有其他的自杀者，这个又作何解释？难道都和唐建华有关？

王为民又把自己的疑问抛给了杨正清。

“老王，从两个方面说。第一，如果这案子和唐建华无关，那当然最好，各方面也都有满意的交代；第二，如果唐建华就是谋杀王悦的凶手，那他可能不仅谋杀了王悦一个人，而且为了把王悦之死混入连环自杀案当中，很有可能故意制造出其他几个自杀事件。至于他通过怎样的方式能让自己在不在场的情况下让其他人自杀，这就需要到时候对他进行审查了；当然，他也有可能只是谋杀了王悦一个人，而并没有参与其他的自杀事件，那么其他的自杀事件就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是，因为当事人涉及到你女儿和女婿，为了慎重起见，所以我今天才特地约你出来面谈这个事情。主要也是为了看你的态度，如果你要追究真相，那我们局里会立案侦查；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们也不会反对。当然，如果你同意立案侦查，当然会以我们局里的名义，我们不会说这是你授意的，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我明白了，老杨，谢谢你。”王为民终于理解了杨正清的良苦用心，要调查唐建华这件事的确非同小可。唐建华的父亲唐志国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又是自己的下属，一旦弄不好，不光唐建华会身败名裂不说，唐志国恐怕也很难在县人民医院继续立足。可是，女儿王悦就这样死了，王为民心中还难掩悲伤，自然也有诸多的不甘心和疑问。

思忖良久，王为民回应道：“老杨，我同意你们立案侦查。但是希望你们尽量低调行事。因为如果唐建华是清白的，我也不希望他的人生因此而受到什么影响；如果他不是清白的，那他应当为自己所做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杨正清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回头我们会尽量低调的调查和处理这件事。而且，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也不会对外界透露任何信息。”

两人的面谈到此结束。杨正清的心结算是打开了，可是王为民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他心中想，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这一切？唐建华究竟是有罪还是无辜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唐建华被立案侦查的消息一旦传开，这或许又将是一场狂风暴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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