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两个小时了,要是再不结束自己的自我催眠的状态,那可能会永远地被困在这个坟场之内。
他开始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数着步数,一二三四……数到第九的时候,坟场上空的黑雾似乎察觉到唐建华想要离开,黑雾忽然想唐建华奔袭而来,眼看黑雾就要把唐建华整个人包住了,而那黑雾之中还伸出了十几只肿胀腐烂并且散发着恶臭的手。
唐建华的双手被那些黑雾里冒出来的腐烂的手抓住了,黑雾也整个笼罩着唐建华的身体。
“快啊,快啊!还有最后一步了。”唐建华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还好脚没有被他们抓住。”
唐建华闭上眼睛,几乎用尽全力往后踏出了最后一步。
“啊……”唐建华尖叫一声从自我催眠的景象中逃脱了出来,此时的他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特别是双下肢已经被那片坟场中鬼魂般的荒草划伤。唐建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自己竟然被自我催眠之后的景象真实地伤害了。
杜小芳耐心地守在唐建华的身边,不停用毛巾擦拭着唐建华额头和身上冒出来的冷汗。
“小芳,”唐建华一把抓住杜小芳的手,用颤抖的语调说道:“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我穿过那片黑雾,看到一个坟场,那个坟场里埋的全是因为黑雾而自杀的人。太恐怖了,那些黑雾里很多只手伸出来想要抓住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还好你回来了!”杜小芳吁了一口气,“我刚才差点就给你注射杜冷丁了,我以为你在自我催眠之后头痛症发作了呢!那你有没有什么发现?黑雾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黑雾究竟是什么,或者意味着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黑雾就像是电影院的银幕,它给我展示了一些东西,但是真正的东西在银幕之后。还有,我在坟场里发现了一个无名的孤坟,我开始看到墓碑上没有名字,觉得很奇怪。后来,我看到其他的墓碑上都有名字,我就想,不可能就那个墓碑上没有啊,于是我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把那块墓碑上的名字给盖住了。结果还真是,我用手一抹,发现墓碑上歪歪地写着‘工人’两个字,我就纳闷儿了,为什么会写‘工人’两个人?难道那个坟墓的死者是一个工人?或者,那是一个警示?它在警告我们,下一个自杀的可能是一个工人?”唐建华说到这里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炸了。
“我一定要把这个提示告诉公安局。”唐建华觉得那个无名的墓碑上很可能就是写的下一个受害者的名字,但是凭他所掌握的信息,他完全掌握不了县城里那些工厂之中有哪些人患上了头痛症,但是如果通过公安局的介入,说不定下一个自杀的悲剧就能够被阻止了。
“你居然要告诉公安局?”杜小芳吃惊又嗔怪地说道:“要不是因为公安局那个姓刘的刑警队长,你怎么会被告上法庭?我到现在还气不过呢!”
“一码归一码嘛!救人比较重要!”唐建华淡然笑道。
唐建华的心中何尝没有对刘建超的憎恨,不过一方面,他答应过郭晓冬尝试用自我催眠的方式来调查黑雾的真相;另一方面,他只有表现得足够大度才能让杜小芳认为公安局控告他谋杀王悦是被冤枉的。
事实的真相当然只有唐建华自己最清楚。他当然记得是因为刘建超固执的坚持才让他差点陷入囹圄,他当然也明白,只要刘建超在这个世上一天,他的谋杀嫌疑就永远不能被抹除。而现在,刘建超身边的这个叫郭晓冬的少年更是让他胆颤心惊,他甚至怀疑自己天衣无缝的谋杀计划正是这个少年向刘建超捅破的。唐建华永远也想不到,自己隐藏得极深的催眠术究竟如何会被人知晓,而且是被一个少年给轻易揭穿。
这天晚上,唐建华让杜小芳处理好伤口之后,服下了抑制头痛的药,便和杜小芳相拥而眠了。
第二天一早,唐建华让杜小芳先去了诊所。待杜小芳出门以后,唐建华立即拨通了郭晓冬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
郭晓冬刚吃完早饭,刘建超和陈数华已经上班去了。郭晓冬一个人在卧室里翻看着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喂,是郭晓冬吗?”郭晓冬接过电话,一下子就听出了电话那头说话的人是谁。
“是唐医生吧?我是郭晓冬。怎么样?这么快就有线索了?”
“当然,我的办事效率可不像有些人……废话不多说,昨天晚上我尝试了你告诉我的方法,果然有所发现。我通过自我催眠看到一个坟场,坟场里面有有一关坟上面的墓碑没有写名字,准确地说是上面的名字被上面东西覆盖了。我费了好大劲才看到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工人’两个字。我猜想那个墓碑上面很有可能是在提示下一个自杀者的信息,所以我想下一个自杀者很有可能是县城的某个工厂里面的工人。”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要是今天来看看我本人就知道了,我进入自我催眠的状态以后,竟然被幻象中的东西真实地伤害了。或者换一种说法,自我催眠进入的空间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