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冬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唐建华的诊所。
此时,只有杜小芳一个人在诊所里。她双眼有些红肿,应该是在知道唐建华出车祸之后哭了很久。
杜小芳看到郭晓冬,伤心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抹着眼泪到唐建华的诊室里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封手信,信封上面写着:郭晓冬亲启。
郭晓冬拿过了那封手信,安慰杜小芳在诊所大厅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然后自己也坐在杜小芳的身边,拍着杜小芳的背道:“芳姐,别难过了,谁也想不到会出这种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很难平复你的心情,但是我们都要往前看。另外我还想问你,唐医生出事之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也不瞒你说了,他出事之前那几天给我感觉挺不安的。他还给我说自从上次尝试自我催眠以后,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他说那是他进入自我催眠的世界之后那些可怕的东西伤害了他。他说他从来没想过自我催眠竟然有这种效果,而且他从那以后一直就觉得有一个凶猛的厉鬼在跟着他,还说必须在七月十五那天给那个厉鬼烧纸钱才能免除灾祸。他以前很少信这些的,甚至过年的时候都不会去庙里朝拜,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你知道的,这段时间诊所的生意也不怎么样,也是受到上次法庭审判的牵连。他前几天一直在我家,每天都是我来诊所,然后他成天成天地呆在家里,神思恍惚,我都害怕他会出事,结果没想到真的出事了……”杜小芳说到这里禁不住又抽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这些事情我只对你说过,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吗?建华也对我这么说过!”
郭晓冬听着杜小芳的这些话,感觉仿佛有千斤重的分量,就像是一个朋友临死前把一件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自己一样。
“你放心吧芳姐,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我想看看唐医生的手信里给我说了什么!”说完,郭晓冬拆开了信封:
“晓东:
展信好!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死了。上次做自我催眠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一直都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在跟着我。那东西好像是黑雾,又好像不是,不管我去哪里,不管我睡着还是醒来,它都围绕在我的身体周围,这就像是一场永不停止的恶梦。上次我进入自我催眠的世界以后,看到了王悦,不得不说,我的心里对王悦是有愧疚的。我还看到了我自己,但我隐隐约约被一团黑雾包裹了起来。而且那个被黑雾包裹起来的我说,我很快会死。
我很害怕,你知道吗?能让一个成年人害怕的事情不多,更何况我是一个医学硕士。但是我真的怕了,我无法用现有的知识体系来解释这些现象。我只能推测,这些东西可能来自于另一个次元,或者另一个时空。当你发现自己的生命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你知道那是多么让人恐惧的一件事吗?于是,我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佛祖和菩萨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保护我。当然,我并不知道这种寄托会不会成功。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据说是鬼节,各路大鬼小鬼都在这一天到人间来巡视。所以,这一天应该不适合烧香吧?但是没有办法,那个跟着我的恶鬼不管在我梦中还是现实中都跟着我缠着我。他说我七月十五这天去千佛寺烧香就可以化解我身上的灾厄。我半信半疑,可是,到这个时候了还有选择吗?我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哪怕就算去了也会死,我想总能求个心安吧?!
好了,先说到这里吧!希望菩萨能保佑我。我已经跟小芳说过,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你!现在你看到了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出事了。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黑雾的真相,抓到这个真正的幕后凶手,替我报仇。
唐建华!
1994年8月19日”
看完这封手信,郭晓冬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他琢磨着唐建华的信中没有提及上次自己私下到诊所去找他谈判并要求他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去查找黑雾的真相这回事,想必唐建华能想到这封信说不定会被杜小芳看到,如果那样的话,杜小芳一定会恨死自己。而且,唐建华的死多少和自己要他做的事有关。
郭晓冬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简直就是间接的害死了唐建华。要不是自己让唐建华自我催眠的话,他可能不会被所谓的“恶鬼”缠身,说不定就不会惨死。
现在,他该怎么办呢?唐建华查找黑雾真相的努力以失败而告终,而郭晓冬现在对黑雾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不会的,肯定有一个突破口是我没想到的。整件事太过于蹊跷了,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唐建华之前打电话告诉我说第九个死者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后来又看到两个字‘工人’。工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如果说唐建华终究免不了一死,那么那块无名的墓碑上应该刻上唐建华的名字,而不是所谓的县城工厂里感染‘自杀病毒’的工人。”
郭晓冬猛地一拍脑袋,“哎,我真是太笨了。墓碑上写的‘工人’两个字不应该是指代一个群体,而是某一个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