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建超刚到公安局就听说省城的疾控中心传来了关于连环自杀案的血清样本的检验结果,他们分析认为从自杀者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具有某种活性,通常这在已经死亡的人身上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他们也不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做过了病毒检测,然而并没有有价值的发现,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技术的限制而发现不了某种未知病毒。
司法鉴定中心最近刚引进了一套先进的检测设备和技术,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唐建华车祸现场那具焦尸身上提取的DNA和唐志国的DNA比对结果一致。
刘建超看着这两份传真过来的报告,心想:那也就是说,车祸现场的死者就是唐志国的儿子唐建华。
刘建超又想起了唐建华那本日记在他车祸发生的前几天所记述的事……
1994年8月17日晴
“这段时间恐怕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吧?这个残破又落后的小县城飘散着死亡的气息。前一段时间那么多的自杀者,我以为我会成为幸存者之一。可是谁会想到,一次自我催眠的经历会让我的生活变成一场恶梦呢?
我现在的脑子里一团乱,其实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我感觉那团黑雾离我越来越近了,有时候我甚至看到黑雾里显现出一张恐怖的人脸。我甚至发现吃头痛药也不怎么管用了,黑雾仿佛已经侵入我的身体,进入我的血液,我的每一根神经。
我就这样和它对抗着,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像别的自杀者那样束手就擒放弃挣扎?
昨天晚上小弟来找过我了。自从上次悦城夜总会驱鬼事件以后,他一直觉得身后仿佛被什么东西尾随,而最近几天这种情况越发严重了,他感觉那东西好像已经窜进了他的全身,有时候他的身体甚至都不听自己指挥了。
他和我一样,感觉自己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他说他担心自己突然死掉,他说他想告诉我一些事情。
我听了他说的那些事情以后,震惊得难以言喻,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可是,我又不得不信。李勇说也许他就快死了,那么他没有理由骗我。我和他认识大半年了,这大半年当中他改变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愤世嫉俗的叛逆青年了——至少可以说,他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多仇恨了。
我感觉好可笑!这个世界太荒谬,太讽刺了。人永远无法想象自己有多邪恶,也许这种邪恶会像病毒一样传播!
欲哭无泪!”
1994年8月18日晴
“我今天去医院看望了李连英,这个和我的大学教授私下关系很好的民间术士。看来她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记得当年大学的时候,李大姐还受邀给我们演示了祭祀和驱鬼的仪式。她也曾给我们讲诉过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其中就包括鬼附身。但是上一次悦城夜总会的驱鬼事件真是把她害惨了。驱鬼不成,结果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说到底这是我的错,当时我只想着能不能找到一种办法彻底清除头痛症,结果……弄巧成拙。
我给她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希望她能尽快好起来。
她看到我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一丝忧虑。她问我:你这几天是不是感觉特别不舒服?黑眼圈很重,眼袋也很明显,最主要的是,我看到你印堂发黑,似乎那个东西在缠着你。
我回道:李大姐,没想到你一眼就看出来了。上次我尝试过自我催眠,进入了黑雾之后的世界,发现了多几座坟墓,都是之前自杀死者的坟墓,然后我还看到了有一个人被黑雾包裹着,那人很像我。他还说什么“我既是你,也不是你。你把我当成你,那我就是你;如果你不当我是你,那我就不是你!我是最后一个死去的人。”当时我听着这话有些糊涂,现在才想起来,他也许是说我是最后一个死去的人,我死了以后连环自杀事件没准儿就可以结束了。
我垂头丧气的笑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等死的人。
没想到李大姐告诉我说,上次驱鬼仪式她太小看那个东西了。它未必是鬼,但也绝不是人间的什么东西。传统的驱鬼仪式很多都含有强烈的心理暗示,甚至是结合了巫术的一种催眠,通过这样的方式把所谓“中邪”的人拉回正常状态。但是上次仪式进行之中她就发现那个东西对付起来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她甚至觉得那种东西可能是某种邪教的恶灵。
我问她,那我该怎么办?还有获救的希望吗?
她说希望或许有,但是还很渺茫。最好是问问周围有没有什么比较灵验的寺庙,逢初一十五去烧香拜佛,最好是烧头香,而且越虔诚越好!过几天马上就是中元节了,俗话说中元节晚上百鬼夜行,或许能通过这种方式镇压住黑雾的邪气!从而摆脱厄运。
我苦笑,从小到大都不信神佛的我,居然要让自己通过求神拜佛来自我救赎。
回到家以后,小弟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今天头痛症发作的时候黑雾又出现了,意外的是,黑雾之中出现了一个清晰的人脸……
我心下一惊,身上汗毛直竖。我问他,你看到的